关于保护环境的文章怎样对待践踏花草的人

编者按:在植物园里,践踏花草的心安理得的践踏花草,做好事捡垃圾的心安理得地捡垃圾,再没有红袖章大妈监督谁,也没有谁站在道德高地审判谁,一切似乎都回归到个人真实、朴素的内心。下面我们一起看看这篇《怎样对待践踏花草的人》。

阳春三月,江南草长,鸟语花香,正是踏青好时节。

上周末,妻子说懒得下乡折腾了,我们便带起女儿到市内的植物园逛了一圈。

植物园尽管新建才几年,但近些年一直是我们喜欢来的地方,因为树多,花多,尤其那两片郁金香地,红的那片似火,妖娆热烈;黄的那片如金,高贵祥和。往年走在园中的林荫道上,窸窸窣窣,总能感受到《诗经》里“春日迟迟”的好来。“迟迟”何意?《毛传》曰:“舒缓”,诗人流沙河灵心妙舌:“因为春天来了,白昼渐渐变长,就觉得时间走得慢了。”

但这次我们逛植物园,旧日的舒缓多不见了,车子堵在门口公路上像蠕动的虫子,园里的人头也是黑压压的,一切都变得急躁、局促起来。额滴神啊,怎么冒出这么多人?仔细一想,或许是去年年底国内三四线城市的房地产市场火爆所致吧。随着各种资源向城市集中,很多农村的人攒着钱也在县城或地级市买房了。但城市的配套 措施 没跟上,不但导致 教育 资源和医疗资源的紧张,连城市原有的休闲资源也捉襟见肘了。

植物园一拥挤,破坏花草比也往年严重了。我那天亲眼看到,一位时髦母亲给孩子拍照,孩子站在郁金香花丛中,连折了好几朵花,那母亲也不制止。我当时差点上去批评这位母亲了,但妻子拉了拉我:“这种人现在到处都是,你管得过来吗?”我想了想,好像也是,便摁住“公***人格”走开了。

从植物园出来,我去开车,只见公路上到处是果皮纸屑。我又想啊,要是还有戴红袖章的大妈站岗,我看谁还敢这么没素质!

可我又马上犹豫起来,回到“戴红袖章的大妈站岗”的时代真的好吗?《红楼梦》里也提到过“如今生齿日繁。”还有人因为“来历不明”,被告到衙门里,要“递解还乡。”有红学家因此推断:《红楼梦》的写作背景是清代乾隆朝时期。理由是:中国人口在明末战乱后锐减,康熙末年还只有二千多万,雍正二年增长到三千多万,到乾隆初期则迅猛发展到一亿。人口激增导致了生存资源的激烈争夺,迁徙、流动加剧,仅北京就聚集了数十万流动人口,“昼则接踵摩肩,夜不知投归何所。”所以,在乾隆初年及其以后的保甲制度中,才出现并强调了对“来历不明”者的察究 报告 制度。(参见尹伊君《红楼梦的法律世界》)

不管怎样,历史是发展的,谁都不希望回到清朝的老路。所以,对时下的农民进城,我乐观其成。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势必导致资源紧张,每个人都藏在“群体行为”当中,人的道德水平也就滑坡了。但我相信,怀念“红袖巾大妈”只是“向后看”罢了,我们还应该有“向前看”的思路。

我边想边走,当我找到车准备开动时,看到了温暖人心的一幕:一位大爷左手拎着袋子,右手捡着别人乱丢的果皮,躬着前行。我感动了,过去跟他打招呼:“大爷,给你点赞。”他笑了笑。等把这段路的垃圾捡完后,他就将袋子放电动车上,骑车走了,背影平静而安详。

正是这个背影给了我最大的启示:在植物园里,践踏花草的心安理得的践踏花草,做好事捡垃圾的心安理得地捡垃圾,再没有红袖章大妈监督谁,也没有谁站在道德高地审判谁,一切似乎都回归到个人真实、朴素的内心,如今的中国多像马丁?路德发动宗教改革后的欧洲啊。

中世纪的教会作为人们信仰上帝的中间商,要求人们履行他们设制的礼仪,还要购买赎罪券。马丁?路德登高一呼:教皇不是圣经的最后解释人,信徒人人都可直接与上帝相通而成为祭司,无需神父作中介。从此以后,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西方__徒只服从自己内心修道,这促进了个人主义的兴起和资本主义的大发展。在运动型的社会,搞道德监督的红袖章大妈就像是教士。她们退出人们视野后,每个人都按自己的内心去生活,固然会有践踏花草的烂人,但不也有默默捡垃圾的大爷吗?他的存在告诉我们:自由,能激发更恒定、更持久、更耀眼的人性光芒。

本文删节版刊发于3月16日《中国新闻周刊》

作者:邝海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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