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对与《天注定》同题材的中国电影《春假》有什么看法?
说到这里,就不能不提到王家卫的作品《春来乍到》。影片中,王家卫用大量黑白与彩色交替的画面、含义不清的符号以及普通而模糊的日常对话,描述了一对在异国他乡漂泊的同性恋者的生活。最后的结果就是抛弃——曾经存在的亲密关系终于在一片怀疑的风声中消失,恋人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怀疑、失望、孤独、焦虑充斥着影片的所有场景,王家卫的犬儒主义也在两人苦涩的分裂与和解中展露无遗。有人说电影的内容只是表象,叛逆和拒绝才是王家卫的母题。但我觉得,与其说是叛逆和拒绝,不如说是一种冰冷而穿透力极强的失落贯穿了影片的精神。对于世间无奈的黑暗和混乱,除了反抗和排斥,更根本的方式是极度的冷漠。在这里,拒绝变成了一种冷漠——除了无奈,还有一种“你能怎么办”的悲哀和自由?
与王家卫的冷漠呈现相对应的是,一场强大的同性恋政治社会运动正在当代西方风起云涌,从过去对同性恋的被动辩护变成了主动攻击,从过去破坏传统变成了构建新秩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酷儿理论(“酷儿”来自英文单词Queer,原意是对同性恋者的贬义词,后被激进理论家借用来概括其理论的精髓,带有强烈的讽刺意味)大张旗鼓地指出,超越性别界限的同性恋不应该被歧视,而应该成为一种值得关注的新的价值追求。在他们看来,同性恋绝不是躲在黑暗角落里的可怜的生活方式,它甚至透露出一种新的人际关系和生活方式的可能性。法国思想家福柯多次说过,同性恋生活方式是对现有文化秩序的一种“发明”:通过同性恋实践来定义和发展一种生活方式,可以创造一种文化和伦理。按照福柯的观点,性活动本来就是人们追求快乐的活动,而同性恋之所以成为人们心目中固定的有变态倾向的少数群体,是权力斗争和话语斗争的结果。酷儿理论表达了边缘群体对主流意识形态和权力话语的挑战。?
然而,无论酷儿理论在今天有多酷,处于挑战者地位的同性恋者在社会现实中仍然是尴尬和弱势的。作为主流社会的异己,他们从一开始就背负着道德的重担——虽然人们知道道德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所谓文明社会的基本规范,其实在几千年后已经发生了变化。那样的话,也许我们可以用更平和的心态去关注这个运动。同性恋电影以其独特的视角和语言记录了这段历史,为反抗、尊严和自由的斗争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佩特拉在《夜幕降临》中的言论深刻地反映了同性恋者的道德判断:“尊严?!什么是尊严?有什么比和你爱的女人跳舞更有尊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