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舞蹈家的故事!!
走近舞蹈家杨丽萍 杨丽萍,云南洱源白族人。一九七一年从村寨进入西双版纳州歌舞团,一九八0年调入中央民族歌舞团。以孔雀舞闻名,被誉为继毛相、刀美兰之后的“中国第二代孔雀王”。一九八六年她创作并表演独舞《雀之灵》一举成名,一九九八年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太阳鸟》获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二00四年编导并主演的《云南映象》获第四届舞蹈“荷花奖”舞蹈诗金奖、最佳女主角奖、最佳编导奖、最佳服装设计奖和优秀表演奖,被观众奉为“舞神”。在继原生态歌舞《云南映象》、反映藏文化《藏谜》之后,又创作了“衍生态”打击乐舞《云南的响声》。初识杨丽萍 一阵激越的鼓声响过,四周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神秘的光线,打在由鼓铺成的路上,一缕缥缈的歌声中,女人出场了,沿着鼓铺成的路。仿佛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魔力,她的一举一动操纵着人们的情感。泪水悄然滑落,疲惫的心,获得了久违的感动。这个时候,语言显得很苍白,在她的舞蹈构筑的世界,只有心能读懂。 一直以来,舞蹈家杨丽萍与她的舞蹈给人的感觉都有着超凡脱俗的美,她的舞,在让人感叹 “只应天上有”之时,却又感到她的舞实实来自田间地头。此次《云南的响声》在筑城上演,让我们近距离地接触到了杨丽萍和她的舞蹈世界,再一次被她那集聚了天地人之灵气的舞蹈所征服。而在与杨丽萍面对面的过程中,我更感到了这位“孔雀仙子”的至情至性,更加理解了她的舞蹈。 采访杨丽萍是在《云南的响声》在筑首演的第二天,按照杨丽萍舞蹈团队的吕团长所约定的时间,下午5点,我们来到贵阳大剧院。吕团长说杨丽萍还没有忙完排练,让我们先在剧场等候。 一进剧场,就听见麦克风里传来一好听的女声,正用道地的云南话在指挥着台上的演员,寻声看去,那位如画中人一般的女子,正是我们早已从荧屏上熟悉了的杨丽萍。 舞台下的杨丽萍,头戴绣花布帽,穿着极富民族特色的鲜艳衣裙,虽已51岁,却仍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
在排练场,杨丽萍一会指出歌手表达的不足,一会儿给舞者作示范,一会建议鼓手怎样去敲击,一会儿又去与灯光师商量灯光的位置,每一个细节都一丝不苟。她确实是位完美主义者。 虽然排练是严格的,但杨丽萍对待演员们,给我的感觉就如同兄弟姊妹一般,即使是责备,声音也是温柔的。而演员们对她,是发自内心的崇拜。这时的她,不像一位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他们和蔼可亲的大姐姐。 好容易等到排练结束,演员们都去吃晚饭了,吕团长带着我们来到杨丽萍的化妆间,她那盈盈的笑容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而即使是在和我交谈,她的手也没闲着,飞快地在自己的一叠照片上签名——那是“粉丝”们的期待。对话杨丽萍 记者:杨老师你好,这次是第一次到贵州吗? 杨丽萍:我已经来过贵州三次,都是为采风而来,在创作《云南映象》时就来过贵州。 记者:对贵州的少数民族舞蹈有什么印象? 杨丽萍:贵州的少数民族舞蹈非常好,很独特。 记者:此次为什么带《云南的响声》来贵阳演出? 杨丽萍:这次在贵阳的演出是全国的50场巡演之一。不过,如果贵阳的观众先看过《云南映象》,会更喜欢《云南的响声》。 记者:作为《云南映象》的姊妹篇,《云南的响声》和前者有什么不同? 杨丽萍:《云南映象》是原生态歌舞,而《云南的响声》是“衍生态”打击乐舞。 记者:何为 “衍生态”? 杨丽萍:与“原生态”相比,“原生态”是生命原本的状态,而“衍生态”却是在原生态的基础之上,源于自然而又高于自然,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在继承的基础上进行很多创新。这次《云南的响声》就是我们这一群人,从我们的父亲、爷爷、母亲、外婆那里学到了东西,但并不满足,又创作了很多,充满了奇思妙想,就成为一个衍生态——繁衍生息,在那块土地上又长出了新的、有自己个性的东西。 记者:《云南的响声》表达的是什么,为什么取名叫《云南的响声》? 杨丽萍:你注意到了《云南的响声》的“序.胎音”吗?它首先就表现了生命,然后连孕妇生孩子,都是用催生舞,这些方式都和生命有关。之后的各个章节都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天地自然生息的声音,这些都是云南的一部分。云南的打击乐充满了灵气,充满了天人合一的气息和境界,我觉得应该把其中一些经典的、突出的呈现在舞台上,于是就有了这台《云南的响声》。我想表达的是对天地、生命的崇拜。 记者:在《云南的响声》中,第一场“催生”像一个庄严的仪式,很震撼。而你的那段表现孕妇的舞蹈,让许多观众感动得流泪,你是怎样去体验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的感情的? 杨丽萍:在云南人口死亡率很高的过去,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部落里的人要打着鼓,载歌载舞地为女人“催生”。女人不生孩子,或者少生孩子,会给整个部落带来灾难。就像不能让田地荒着不长庄稼一样,男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女人的肚子空着。我小时候生活的村子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生孩子,全村人都来击鼓,为她分娩。这些经历给我留下了太深的印象,这次就将它搬到了舞台上。 在云南民间,对生孩子有着“人生人,吓死人,娘奔死,儿奔生”的说法,从中完全可以体会到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人幸福与痛苦交织的感情。 记者:在你的第二段舞蹈中,你将牛铃铛搬上舞台,这也是一种衍生态吗? 杨丽萍:是的。我小时候在村里放牛,大家都在牛脖子上拴一个牛铃铛,走得再远也不会丢,而且那声音一分辨就知道是我家的牛铃铛的声音。在我的耳里、眼里,它就是一种美妙的打击乐。这种场景在我脑海里太久,这次就想表现出来。 记者:而这段舞蹈中,你的力量感让观众们吃惊。一般来说,舞蹈演员到了你这样的年龄,早已转到了幕后,而你却一直保持着这样好的状态,你的舞蹈哪怕是一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你有什么秘诀? 杨丽萍:我的舞蹈有点像弗拉明戈舞,十几岁的年轻女孩跳不出那种韵味,只有经历岁月洗礼的女人才能跳出感觉来。至于今后,跳不动的时候我就回家,跳舞不一定要在舞台上,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跳。 记者:和《云南映象》一样,《云南的响声》75%以上的都是“非专业”演员,你是出于什么考虑要用非专业的演员? 杨丽萍:因为这些舞蹈是出自于他们的手,是他们创造的。农民跳舞是出于对自然与万物的感情、出于生命的需要。只有拥有这种情感的人,才能真正地体现出舞蹈的含义。而从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也是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地方,后来成为一个职业的,但是我懂得舞蹈,它是生命的一种体现,它不是一个空泛的东西,如果空泛了舞蹈就没有灵魂、没有那种感召力了。 在我的舞蹈团队里,有很多演员从十几岁就跟随着我,虾嘎等人获得了全国大奖,比演《云南映象》时出名多了,以后将会有更大的成就。我希望后辈能够超越自己。
记者:听说,《云南映象》曾在欧洲创造了上亿欧元的票房奇迹,而《云南的响声》全国巡演开始以来票房也是一路飘红,但在开始时你怎么会有走市场的勇气? 杨丽萍:因为我相信观众会喜欢我们的舞蹈。而且一个舞蹈家应该用舞蹈养活自己,不光养活自己的生活,也养活自己的灵魂,就像田里遇到干旱要浇水。 记者:你的舞蹈让观众不仅得到美的享受,更有触及到内心深处的感动,那么舞蹈对你又意味着什么? 杨丽萍:舞蹈就是一种生活方式。在我自己一个人跳舞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要用舞蹈来换取什么,我甚至不认为那个舞台是一个表演的场所,或者底下有什么观众,我觉得那个是我在进行一种我的仪式,我在我心里那个场地里起舞,我在跟神对话。我会觉得我的身体,我的胳膊会无限地延伸。真的有这种感觉,就是我现实里达不到一种美妙的感觉,可以在那个场景里出现。所以说鲜花和掌声对我来说,对我这个舞者来说,不是一个我要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