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的生平是怎样的?
尼采,一个具有多重身份的人:他是一个大学教授,一个诗人,一个哲学家,一个孤独的漂泊者。他杀死了上帝,但他不是传说中的那个恶魔。他是一个真实的人,曾有人说不了解尼采,就不可能了解我们这个世纪的西方哲学思潮,文艺思潮和社会思潮。就让我们从他的生平来窥探这一个在西方哲学史上的一个有争议而又在二十世纪初掀起了政坛的轩然大波的~~尼采。
尼采生平简介:
尼采出身于宗教家庭,据说他的祖先七代都是牧师,他父亲曾任普鲁士王国四位公主的教师并处于普鲁士国王的庇护之下,他要求负责一个乡村教区,于是被任命到了洛肯(Rocken),在四年后尼采在大家的期盼下于一八四四年十月十五日出生于这个乡村中,而尼采在不久后就有了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他学话很慢。他老是用严肃的目光注视着一切,牧师很喜观这个沈静的小男孩,总是喜欢带着他一起散步,而尼采永远也不会忘记,而在尼采四岁时,父亲不幸坠车震伤,不久就去世了。这件事将他完全震慑了,两年后他的弟弟也去世。
不久他即全家搬迁到南堡(Naumburg),这时的尼采并没有忘记父亲,并希望以他为榜样成为一名牧师,因此他时常给伙伴们朗诵圣经里某些章节,为此他获得了小牧师的称谓。从这时起围绕着他周身的,都是女人—母亲、妹妹、袓母和两个姑姑。外在的世界,在战火的动荡中喘息着,尼采却生活在一片祥和平静的气氛中。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两点奇特的事实:
1.尼采生于宗教家庭中,日后却成为举世闻名的反基督教的人。
2.尼采在女人的周围与养育中长大,日后却成为坚决的反女性主义者。
关于这两点,我们或许可以由他日后的生活中详细观察。
九岁时,他开始展现出在音乐方面的才华。
十四岁时,进入普夫达(Pforta)中学,课程都是古典的,训练很严格。这学校出了很多伟人,如诗人和剧作家Novalis,语言学家和研究莎士比亚的学者Schlegel,以及哲学家和爱国者费希特。但尼采难以受这种新生活,他很少玩耍。也不愿接近陌生人;再者以女性为中心的家庭所特有温柔的生习惯,也不适宜他去接受普夫达的清规戒律,因此这时的尼采除了理智的发展有着惊人的进步外,音乐和诗歌己为他的感情生活的两条出路。
一八六四年,尼采和他的朋友杜森(Paul Deussen)进入波昂(Bonn)大学,那时他二十岁,开始研究语言学和神学,但第一学期结束,便不再继续神学了,他念上浪费时间,在这里,他常听同学们交谈,有些人毫无信念激情地一遍遍重复黑格尔、费希特、谢林的各种公式,那些伟大的体系已经完全丧失了激发人的力量,另一些喜欢实证科学的人则阅读褔格特(Vogt)和比希纳(Buechner)的唯物主义论文。尼采读了这些论文,但不愿再读,他是一个诗人,要激情,直觉和具有神秘色彩的东西,不能满足于科学世界的清晰与冷静,那些唯物主义者的青年还自称是民主主义者,他们鼓吹费尔巴哈的人道主义哲学;而尼采不仅太像诗人,而且在修养和气质上太像一个贵族,以至于能对平民政治不感兴趣,他从没想过要过安宁而舒适的生活,所以他不可能对一般人的幸褔不愿在神学的空泛观,对有节制的欢乐和有节制的痛苦这样一种可怜的生活理想感兴趣。当然,他有自己明确的爱好,他对自己的趣味深信不疑,他热爱希腊诗人,喜爱巴赫、贝多芬、拜伦。他对人生问题尚未作出任解答,在廿一岁的今天,他一如过去十七年那样,将自己控制在一种训练有素的沉默之中,宁可保持缄默而不愿发表模棱两可的意见,而在这段期间,尼采对基督教的信仰越发远离了,他简直要把基督的信仰抛弃,一八六五年复活节,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尼采的母亲听到她的儿子拒绝参加他们惯常的圣餐时,会如何的惊讶!事后尼采信给他的妹妹伊丽莎白说:「如果你祈求心灵的平和与快乐,相信好了!如果你希望成为一个真理的门徒,探索吧!!」。尼采抛弃了宗教问题的约束,对于威权便愈富反抗的精神,他的性情也渐趋急切,有一个时期还加入喝酒、唱歌、打斗的团体。不久尼采便觉悟这种纵情的生活,深感人群中的喧嚣只是带来内心的空虚而已,于是他又重返往日的孤独。
一八六五年,他敬爱的古典语言学的老师Ritschl到莱比锡(Leipzig)大学任教,尼采也随着到了那里,他去莱比锡大学注册时,正赶上校庆,校长在向学生们训话,他告诉学生们。在一百年前的今天,歌德曾经和他们的前辈们一起在这里注过册:「天才自有其各自的道路」,这位谨慎的校长随即补充说,沿着这些道路走是危险的,歌德不是一个好学生;在读书时代,你们不要以他为榜样。尼采烧掉了一些夹在作业本里的诗,重新投入学习,并训练自己以极其严密的方法研究语言学。可是厌倦不久便卷土重来,他害怕波昂那一年的事重演,他的书信和笔记里又写满了大段大段相同的抱怨。而在莱比锡的几年间,有两大影响形成了尼采的个性,这便是叔本华的哲学和华格纳的音乐。
对尼采影响最大的人:叔本华和华格纳
在一八五年的冬季,有一天,尼采偶而在一家书店买到叔本华的巨著『意志和观念的世界』(Die Welt alle und Vorstellung),他立刻被这位已逝六年的忧郁智者迷住了,他狂热的喊着:我发现了一面镜子,在这里面,我看世界,人生和自己的个性被描述得惊人的宏壮。尼采深受叔本华那种独抱孤怀的人所感动,但他并没有染上悲观色彩,虽然叔本华所感受到的时代痛苦,同样地樍压在尼采的肩膀上,后来尼采发现叔本华的悲观思想可以用希腊艺术来医好。尼采对他的朋友说:你要我证明叔本华的正确,我只能简单地对你这样说:我之所以能勇敢而自由地正视人生,是因为我的双脚已找到了坚实的土地。形象地说吧,忧郁的潮水之所以没有将我冲离自己的道路,是因为它们无法淹没我的头。
正当尼采陶醉于叔本华哲学的时候,恰巧又发现了一位天才,以音乐的形式表现着叔本华的思想,这位天才便是大名鼎鼎的剧作家华格纳。当时华格纳之所以吸引尼采,不仅由于他的伟大性,同时也因尼采深爱音乐之故。尼采欣赏华格纳富有革命性的作品;他们都对叔本华怀着一分喜爱的感情,Tristan不仅赞美了叔本华无休止的,盲目的与挣扎的意志,而且还表现了一种沈醉的欢欣,这留给尼采一个启示,使他脑中激起了古希腊戴欧尼索士(Dionysus)祭祀时的那种鼓舞兴奋之情,这使得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讨论希腊剧曲之余,也还忘不了华格纳的作品。
尼采和华格纳认识三年,处女作:『悲剧的诞生』出版。在这里,尼采把希腊文化分成苏格拉底以前和苏格拉底以后两个不同的阶段,前者的文化是由健康的生命力所创造的,后者则是毫无生气的理性的产物,尼采继续说,现代的文化后像过去苏拉底时期文化,只有华格纳的音乐可以拯救这种文化的危机。尼采把一个艺术理想托于华格歌剧上面。华格纳得到这样的知己,他怎能藏得住内心的高兴呢!无怪乎在完悲剧的诞生之后,对尼采叫喊着:我从来没有读过一本像这样好的书,简直伟大极了!
一八七六年夏季华格纳离开Tribschen,到了拜垒(Bayreuth),在那儿建立了一座规模很大的国家歌剧院,正准备上演他的新作。华格纳写信催促尼采到拜垒看他排演,尼采满怀兴奋之情赶去,六月间尼采写完有关华格纳的论文(华格纳拜垒),还称赞华格纳在表现自我内心深处的情感与体验方面具有超人的能力。但在七月下旬他看完华格纳『尼布龙根的指环』之剧作后,感到失望了,他认为整部剧都充满了基督教的色彩,堕落的气氛!华格纳的歌剧变成人类的软化剂,皇室以及优闲富裕的人们都成为华格纳迷。正当华格纳享有盛名时,尼采掉头而去。他在克林根布伦(Klingenbrun)藏匿了十天,徘徊于波希米亚森林之中,就在这里,一个大的启示:使他走向自己,寻找自己~而不再奢望那已破的幻影。几天以后,他又回到拜垒,却像个陌生人,我们无法想象在这几个星期之内他是多么的痛苦。最后尼采离开了拜垒,以后从没有回去过,尼采后来写着:「在我一生中最大的事是恢复健康,华格纳是我唯一的病痛。」在悲剧的诞生中,尼采把他的朋友华格纳偶像化、神圣化,现在他不再想做华格纳的信徒了,他要成为真实的自己;他不再忠实于友情的华格纳,友情的华格纳是建立在哲学精神的华格纳之上的,这种精神消失了,友情也随着暗淡!
这一年,尼采与他大学时代最亲密的朋友洛德之间也产生了隔阂,导致了后来的破裂。尼采与洛德,同为李契尔教授的高足,可是两人志趣迥异,洛德脱不开世俗之路,当学生时也有一番雄心,毕业后,逐潮满足于平稳的学者生涯和小家庭生活,终究不过是一个平庸之辈。尼采却始终保持着青年时代产生的使命感,灵魂不同,自然就没有了***同语言。
这一年,尼采向荷兰女子求婚而遭拒绝,后来他尽管一再试图为自己觅一配偶,均不成功,而至死未婚。
这时他认识一位叫露.莎乐美,那时她几乎不满二十岁,是一个俄国人;她那惊人的理解力和富于理智的热情常常受到人们的赞叹;梅森伯格为她设想了一次恋爱,她把尼采的作品赠送给她;露.莎乐美读了。似乎也理解了书里的内容,她非常详细地向她介绍了这位非凡的男子;后来在相识且渐渐熟识之后,尼采对这个女孩子心怀好感的说:一位女性进入了他的生活,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褔,这会有益于他的思索,从此之后,他的思绪会更活跃,感情会更丰富。当然他最好不娶露小姐,因为他鄙视所有肉体上的结合;也许他应该把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联在一起,以保护她不受那些恶意中伤者的流言蜚语,并通过这种精神上的结合,诞生出一个精神上的儿子:先知查拉斯图拉。但莎乐美她却不想结婚。而多疑的尼采,开始猜想他们一定在嘲笑自己,内心非常不安,尼采既没有经验也没有必要的果断来解决这种极其痛苦的局面,他的妹妹嫌恶莎乐美,助长了他的怀疑和积怨,她以一种蛮横的方式,而且似乎未经尼采许可,干预了这件事,她给那位少女写了一封信,这最终决定了这一决裂。莎乐美小姐怒不可遏,在这之后,尼采虽仍然不断的寻找他的伴侣,但他终究孤独一生。
一八七九年,尼采结束了十年教授生涯,从此开了他的没有职业,没有家室,没有友伴的孤独的漂泊生涯,也同时开始了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哲学学者,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哲学家,一个独创的哲学家。
当尼采认清,孤独乃是真正的思想家的命运,他就甘于孤独,并且爱自己的命运了,在既自愿又被迫的孤独中,在无家可归的漂泊中,靠着微薄的教员退休金,尼采度过了他生命中最丰产的十年,倘若不是因为精神失常,这种孤独的漂泊生涯会延续到他生命的终结。可是,一八八九年以后,他的神智始终处麻痹状态,只是在母亲和妹妹的护理下苟延无用的生命。他死于1900年,而他的生命在一八八九年实际上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