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琴的当事人讲述

校长要求她给领导敬洒

她总***被要求敬了十五六杯,这已远远超出她的“可承受范围”。

2011年5月17日,正常情况下,周琴这天上午有两节英语课。但当天,从上午9点开始学校就要进行法制宣传,因此上午的课全部取消。值得一提的是,英语老师周琴是法制宣传活动的两位主持人之一。

中午12点,活动结束。学校把各位领导和教师一起召集到乡政府的食堂吃饭,这里也是学校经常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当时,老师们是在一个房间内吃饭,领导们则在另外一个房间。用餐之前,校长代礼平点名要周琴去给领导们敬酒。拗不过校长的周琴来到8位领导之间,她被要求依次敬酒,每人一杯。除此之外,她还被要求敬交警大队教导员三杯,被要求敬土管所所长王忠贵两杯。

周琴说,没有想到看起来外表“忠厚老实”的王忠贵,竟然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法制宣传会上,没见到这个人,经校长介绍,我才知道他叫王忠贵。”周琴说,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周琴说,自己来到阿市中学以后,每逢招待客人,校长代礼平总是让她出来敬酒。自己出于工作应酬,不得不去敬酒。而即使那样,她只要喝上三至四杯容量五钱的酒就头脑发晕。而当天,喝的是50多度的白酒,她总***被要求敬了十五六杯,这已远远超出她的“可承受范围”。

敬酒终于结束,周琴向校长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家休息。

酒醉上车来到土管所

“他走到门边把门关上,插上插销。又走回来坐在我左边,开始对我搂搂抱抱。”

就在周琴趔趔趄趄地从政府食堂走出来的时候,她遇到了之前敬酒的土管所所长王忠贵。

周琴清晰地记得,王问住哪里,要送她回去,说着便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倒回来几步,停在她旁边。

周琴说,考虑到政府食堂到自己的住处不到1公里路程,走路只要几分钟便可到达,而且自己和他并不熟,所以开始是拒绝的。

但拒绝几次之后,王忠贵仍坚持要送。此时,周琴想,自己作为一个老师,喝得醉熏熏的,要是碰上学生或熟人,形象也不好。于是,她最终上了王忠贵的车。

不过,王忠贵并没有朝周琴住所的方向走,而是开车前往土管所方向—这是与她的住所完全相反的方向。

周琴说,她并不知道土管所在哪里,一直以为是顺路,当时她也辨不清方向,而且她听到王忠贵打电话,说有人在等他盖章,她当时的想法是,即使王忠贵先回到土管所,盖章之后还是会把自己送回宿舍的。

当时的她并未想到会遇上危险。

途中,周琴的两位同事—阿市中学的两位老师曹景禄和陈海相继上了车。曹因下午有课,坐到学校大门之后就下车了。而陈海则和周琴一起乘车到土管所。

到土管所以后,王忠贵便邀请陈周二人上自己的办公室坐坐,喝点水。周琴见有陈海答应上去,也就跟着下了车。

“他们走在前面,我扶贴着楼梯的墙壁慢慢上去。”周琴说,到办公室后她还和陈海聊天。后来自己坐在沙发椅上有点迷糊。过了几分钟,陈海自顾自地就离开了。

周琴也看到了那个在电话中约王忠贵盖章的人,也算是她认识的一个亲属。但是当那人走了之后,“这时,王忠贵走到门边把门关上,插上插销。又走回来坐在我左边,开始对我搂搂抱抱。”周琴说,她想使劲挣开他,但他的力气太大。

于是,当时神智还有些清醒的周琴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她借口进洗手间,以此来躲避他。

洗手间有两道门,出于安全考虑,周琴将两道门都反锁。此时,对于当时的周琴来说,洗手间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果然,没过几分钟,王忠贵开始咚咚咚地敲打洗手间的门,他问周琴为何还不出来。心里害怕的周琴便敷衍着说“就要好了,等一会儿”,但始终没有开门。

周琴想的是,自己这样拖延一下时间,在洗手间吐一会儿、休息一会儿,等酒醒之后再出去。

她用后背死死抵住门,渐渐昏睡过去……

当事人讲述

“我被王忠贵强奸了”

下午6点,周琴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王忠贵的床上,室内一个人都没有,而她身上一丝不挂。

在厕所中昏睡过去的周琴万万没有想到,王忠贵竟然从洗手间的窗户跳了进来。

周琴后来得知,王忠贵是在土管所一楼拿的木楼梯,搭在卫生间的外墙上,然后爬进的卫生间。当时王忠贵想把她拖出去,但是门打不开。迷糊中的周琴感觉到,王忠贵又从洗手间的窗户出去,回到办公室,从外面打开那道门。

此时的周琴完全醉得睁不开眼,她只能迷糊地感觉到,被拉出来之后,王忠贵还朝她嘴里灌水,确切地说,那是不是水她也不知道。

下午6点,周琴苏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王忠贵的床上,室内一个人都没有,而她身上一丝不挂。顿时,她明白此前发生了什么事,“我被王忠贵强奸了。”周琴听到楼下有人说话,下意识里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整理下头发,然后偷偷从窗户往外看,趁没人发现悄悄走掉。

事后回忆起这一天,周琴说,这是她过得最艰难的一天。

“一整天,我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究竟干了些什么。”周琴告诉早报记者,她依稀记得,18日这天上午,她迷迷糊糊上了两节英语课。后来一个同学母亲逝世,她便回到距离学校20公里外的普宜老家参加葬礼,结束后,回到家就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进房间。

今年26岁的周琴,2010年大学毕业后,遂考入毕节市阿市乡一所小学,后被借调到阿市中学,担任该校初三年级英语教师。

母亲李心萍发现周琴有些异样。按往日,周琴回到家都会和自己说说话,还会为起早贪黑摆地摊的她做饭。可这天,周琴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一点声响都没有。

“做好饭,连续叫了她几次,她都不出屋。”李心萍说,接下来的一幕让这个做母亲的感到震惊,她一见到我就“咚”的一声跪起,说,“妈,我对不起你。”一整天,我都在想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遭遇告诉母亲。“母亲承担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不想让她再有负担。”周琴说,还有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是,自己要不要报警。

事情刚发生后,周琴不敢报警。害怕以后她的名声全部被毁,甚至害怕再也没有颜面回家。但转念一想,如果她不报警,或许以后还有悲剧发生,她不想让历史重演。如此,两种想法就在脑海里不断折腾。

在母亲再三追问下,周琴说出了前一天晚上的遭遇,“我被强奸了。”

这样的消息让已经48岁的李心萍不知所措,母女俩抱着痛哭。随后,两人毅然决定,“报警,还女儿一个公道。”

5月18日晚上7点,周琴把她的遭遇告诉了已经交往半年的男友,并让男友向阿市乡派出所报警。

戴避孕套不算强奸?

记者了解到,目前,公安机关对此事仍没有调查结果。检察院曾以证据不足为由,让公安机关补充侦查。周琴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证据已经很充分了,为何相关部门还说证据不足?

周琴昨天告诉记者,早在5月18日晚上好在作第一次笔录之后,就隐约感觉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教导员告诉我,戴避孕套不算强奸。”周琴回忆,报案那天晚上,给自己作笔录的是阿市乡派出所教导员钟显聪。而此人,前一天中午自己曾给他敬酒。

周琴说,钟显聪又“劝”自己,“这个事全都是你自己弄的。现在不要声张闹大,为了名誉着想,我会替你保密。”

“我1岁的时候,爸爸就被人打得精神分裂,脑子时好时坏,完全没有劳动能力。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妈妈抚养我和弟弟,供我们读书、上大学。”周琴说,“我妈妈太苦了,我不想让她再受这样的罪。”

周琴一家要证明这个年仅26岁的女老师的清白。

当天晚上报案之后,李心萍在土管所坚守案发现场到凌晨三点,周琴的姨爹随后来替她轮守。“我怕王忠贵回来破坏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