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大轰炸》中对小人物的塑造?

为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国产现实主义题材院线电影,《我不是药神》掀起的现象级观影和讨论,除了中产阶级和所谓的知识分子的狂欢,另一方面则是“屁民”的翻盘。

“屁民”的概念伴随社交媒体的爆炸而普及,用以表现普通人在庞大的社会机器面前的卑微与无力。“药神”的出现,满足了人们渴求已久的对小人物的关怀,于是引发了不小的震动,却也多少伴随着无奈与无助的副作用。

再次对“屁民”话题产生感触,是刚刚看完另一部电影的剧情预告片。有设想过很多种这部电影可能的样子,甚至是抱着戏谑的偏见,推测它肯定又是一部不痛不痒的主旋律,很难与“我”产生关联。可比较意外的是,虽然还是能在预告里看到大场面,但却被一群小人物扎了心。

01、老百姓,不懂时局,却活成了时局。

当领袖和英雄被后人用雕塑、用文字铭记时,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就自动退后,隐没成历史的尘土。但积土成山,而后风雨兴焉。尤其是在大地动荡的时刻,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我们脚踏的土地才更加扎实稳固。

他们说看“药神”的时候哭了,因为王传君轻轻地说了一句:“吃个橘子吧”。我说我看这预告的时候也心头一紧,是因为那句:“我赢了钱,捐钱买好飞机

当时,老百姓通过募捐抗日救亡的例子不计其数,电影里讲的是重庆人举办麻将大赛,争雀王,捐飞机。听起来颇有些玩笑,可身为小市民,哪里懂得关于飞机的种种。也许在日本人的飞机没到重庆上空投下一颗颗罪恶的炸弹之前,很多老百姓并不知道飞机到底是什么,长什么样子。而“天空”对他们来说,也只是刮风下雨可以影响农事的“天”,是“老天爷”的“天”。

后来,他们知道了,飞机真是可恶的东西,它带着那么多炸弹来炸我们的同胞。再后来,他们又明白了,飞机也是好东西,能载着中国的战士飞向天空作战。于是,捐钱给中国空军买好飞机,痛击侵略者,成了他们最大的“小目标”。

一元不薄,百万非奢。不管是一元还是百万,都是为民族解放出力。

和你我一样,他们是社会熔炉中最普通的一群人,不懂政治时局,甚至不识字,抑或是说不出一句讲究的话。可那时候的他们,本身就是时局,用行动书写着历史,成为其中无法抹去的一道血色印记。

02、小人物,不忍黑暗,就化为了光明。

这是重庆人的“至暗时刻”,比伦敦经历的时间更久。久到建筑物被一次次炸毁重修,再炸再修,久到人们看着自己的一位位亲人罹难,所以不得不与陌生人聚在一起,抱团取暖。《至暗时刻》是领袖的绝境反击,《大轰炸》则是人民的绝地求生。

电影中薛满贯和幺姑夫妻开的茶馆里,挂着一块“百川归海”的牌匾,透着一派江湖气,也像三千多年前孔夫子传授的“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是延续,是传承。

重庆包容,即便生长势头强劲的现代化幼苗被战争碾磨,它也从未拒绝八方来客。打破阶层和地域隔阂的,是战争。官宦老爷,名媛女士,传统宅子里长大的,海外留洋归来的,都为了一个***同的目标而走到一起。

鲁迅先生曾写过这样一段话:“只要赞成或愿意抗日,哥哥妹妹,之乎者也,鸳鸯蝴蝶,都是文艺战线的成员。”话虽落脚到文艺战线,可却是整个社会的真实写照,每个“有志者”都在自己的岗位,为抗日救亡尽着一份力。

03、中国人,不堪受辱,便无所畏惧。

重庆特色的茶馆不只出现在电影里,几年前看过一个重庆话剧院排演的话剧,就叫《河街茶馆》,背景也是设定在了“重庆大轰炸”时期。虽然具体情节记不清了,但话剧中浓厚的码头文化,茶艺戏曲,谈笑诙谐,却至今难忘。

炸弹要躲,生活也要继续。生产要继续,教育、科研、文艺创作都要继续。商人开店做买卖,店被炸毁了就临时搭棚卖货,搭棚的街道被炸毁了,索性就将摊子搬到防空洞附近,方便躲炸弹。

有人救国心切,抛弃身份地位事业爱情,长途跋涉回国想要改变民族的未来;有人擦干眼泪,守着一群保育院的孩子进行陆上大转移;有人弃医从文,当起了记者,想要让更多人知道重庆发生了什么;有人开茶馆组织麻将大赛,因为“大家都在一起,就不怕了”……这些都是最普通的中国人,没有名字,但面临危急存亡,他们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