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秋风五丈原》 ——读三分笔《秋风五丈原》有感

1、

“苍天啊,你为何急匆匆将他交于秋风。大地呀,你为何急匆匆将他揽入怀中……”

——这,是老版《三国演义》第77集《秋风五丈原》的插曲《哭诸葛》,亦是我最喜爱的影视插曲。

谷建芬先生谱曲,王健先生填词,配上刘欢一字一泪地唱腔,足以使听者动情,闻者落泪。我一向以为,关于表达对诸葛孔明逝世之悲痛的文学文艺作品,再也难出其右了。

直到读了三分笔的《秋风五丈原》才发现,其立意、文采和情感,足以与《哭诸葛》媲美。

2、

三分笔的《秋风五丈原》,不愧为一篇美文。

此文之美,首推立意。

立意,是文章的灵魂。许多年轻作者文笔美轮美奂,辞藻丰富华丽,甚至故事情节亦佳,然文章就是立不起来,其关键是立意的欠缺。

三分笔的《秋风五丈原》,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徐徐展开。

在一个大雨滂沱、檐灯欲灭、琴声凄切的夜晚,“我”独坐窗前,追思故人。五丈原上,秋草萧索,孤星低垂;蜀军帐内,诸葛垂垂老矣。奈何长生灯灭,诸葛随风而去,空留八阵兵图与瑶琴。呜呼!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回忆,在一帧帧铺开。

两军阵前,笑骂司马匹夫,何等从容。南阳隆中,束发读书,轻摇羽扇,何等潇洒。竹林深处,琴声悠扬;草庐堂前,论经谈道,怎样不羡煞旁人?怎奈何啊怎奈何,奈何你一去千里远,从此天涯孤旅?奈何你中兴汉室业未成,竟随风而去,让“我”空守白发约?此情景,怎不让“我”肝肠断?

回忆,在继续。

“我”本黄氏丑女,然君重才不重貌,与“我”四目相对,一笑竟莫逆于心。于是乎,“我”与君朝事桑麻,晚读诗书,相扶相持,相偎相依,何等惬意。然君终非池中物,与刘皇叔隆中对毕,四匹骏马便踏风而去。今三分天下已取,桑麻之约仍在,君却撒手人寰,怎能叫人不思君?

全文以诸葛之妻黄氏女第一人称叙述,采取倒叙的手法,结尾与开头呼应,有收有放,有详有略。立意上乘,此为其一。

3、

此文之美,当推文采。

今人写古文,难免有循古蹈旧、吊书袋之嫌,读之往往味同嚼蜡,难以下咽。但三分笔的《秋风五丈原》通篇读罢,却无一字多余,只觉酣畅淋漓。作者之文学功底在此可见一斑。

你瞧,“原上秋风凄寒、月光惨白,一片离离枯草满是荒凉萧索,几块土石冷樵透尽寒伧,两三棵黄叶孤乔,萧然伴着天边孤垂微茫的残星。”这三言两语地描写,五丈原的苍凉便跃然纸上。

再瞧,“你终是得了青史贤臣名,却失了归隐白首约”,此为对仗;“你舌战群儒、草船借箭、三气周瑜、火烧博望、新野、赤壁,东和孙权北拒曹操,收复二川,七擒孟获,彻底平定南疆之乱;六出祁山,稳定西蜀统治”,此为铺叙。以极简之文字勾勒出诸葛孔明一生之丰功伟绩,实为难得。

文采精美,此为其二。

4、

此文之美,再推情感。

立意为文之灵魂,文采为文之发肤,情感为文之血肉。情感是否充沛,直接影响文章是否饱满。所谓“我手写我心,我心表我情”即此道理。

三分笔的《秋风五丈原》,通篇都充沛着黄氏女对夫君诸葛孔明逝世万分沉痛的追思之情。

文章开篇写道:“大雨磅礴连绵,檐灯飘摇欲湮。不知隆中谁家琵琶,又深宵长滚复夹弹,嘈切之音乱了我梦魇心弦。”飘摇的孤灯,滂沱的雨夜,嘈切的琴声,烘托出了一个无比悲痛而漫长的夜。每一个夜晚,黄氏女都在悲痛地追思中渡过。这此地,怎不让人肝肠寸断?

文章又写道:“我素衣瑶琴,你诵<<梁父吟>>,我对镜绾鬓贴花,你为我插钗画眉。”这本是琴瑟和谐的良辰美景,但这种以美景来写悲痛的反衬写法,更能体现主人公内心的悲痛。因为,一切的美景都已成为回忆,留下的,只是南阳草庐里的形单影只,和枯灯空房里的苦苦独守。

文章此类环境描写、动作描写、心理描写,都无时不在为文章主题服务。因为,文章通篇情感饱满,字字玑珠,句句血泪,令人读之不忍释卷。此为其三。

5、

此外,文章对诸葛孔明生平事迹信手捏来,足见作者对《三国》之熟识。这正印证了这句话:“要想写好文,先得多读书。”

总之,文章的闪光点太多,奈何水平有限,恕不赘述。

成悦阁内大神林立,美文佳作不断,不少人,不少文,均让我叹服。但能让我如此俯首帖耳拜服者,当前,唯三分笔的《秋风五丈原》是也。

三分之笔,写出的,却是十分的文章。

三分笔,真乃如椽巨笔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