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服小狼狗

1

MODU 酒吧——

昏暗的厅里酒杯投射着妖冶的光,低温把空气中的甜腻压缩到极致。

音乐开到最大,震人的节拍与裸露的胸脯起伏,男男女女交织、亲昵、激吻,把氛围炒热一遭又一遭。

陈昱白俯身在二楼玻璃长廊,悉数底下人头攒动,他垂着眼,看不出情绪。

不久,他叫来服务生讲了几句话,便迈开长腿转身离开。服务生兴奋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箱子,抽出几沓钞票插在自己衣服里,接着使出浑身的力气,压着振聋发聩的音乐声尖叫,「谢陈少为大家助兴!」

陈昱白关上门,把外面的欢呼声隔绝。他扯开两个扣子,跨步坐到中间位置,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李子义看人回来,拍了拍身边美女的屁股,她也心领神会,立马坐了过去,接过陈昱白手里的杯子,娇滴滴地说道,「陈少,我给您倒酒。」

陈昱白抬眼,面前的人身材姣好,样貌也是极佳,连香水都是他喜欢的味道,他嘴角微牵,「你叫什么?」

「我叫瑞贝卡。」

「瑞贝卡……」陈昱白复念了一遍,「你很漂亮。」

瑞贝卡平日常常被人赞美,本人更是美而自知,凭借这张脸没少获得优待,但像陈昱白这样的男人,却极少遇到过,几个字就让她化成一滩水。瑞贝卡靠到陈昱白怀里,手沿着人鱼线一路慢慢向上,「多谢陈少夸奖,人家可是喜欢您很久了。」

「喜欢?」瑞贝卡摸到他敞露的胸膛,发觉比包间的温度还要凉,她抬头,只见陈昱白薄唇轻启,「你配吗?」

音乐戛然而止,瑞贝卡的脸霎白,还不等反应就听见他说,「滚出去。」

包间的灯全开,亮如白昼,李子义摇摇头,暗骂她不上道,连陈昱白最烦别人把喜欢挂嘴边的事都能忘,上来就踩雷。他把女伴全部轰走,坐到陈昱白身边。

「我说昱白,哥几个知道你不开心,特意攒的局,请的都是一顶一的美女,就算不喜欢总得怜香惜玉不是。」

周围人应和着,陈昱白更觉得心烦,「都说了我不来,这味儿熏得我想吐。」

「我劝你还是快去找时谨吧,就你这脾气除了她谁能伺候。」李子义和陈昱白两家是世交,他那点事李子义比谁都清楚。

陈昱白不经常发疯,能让他情绪失控的只有时谨。

「少跟我提没良心的人。」

陈昱白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衬衣上沾染的味道让他发晕,想赶快回家把衣服扔掉。他是喜欢这款香水,但也分喷在谁身上,除了时谨谁用都是俗不可耐。

想起她,陈昱白又开始不爽。他接手辰鑫的时候,父亲担心他刚从国外回来,很多事情没办法马上适应,就把时谨调给了他,一待就是三年。陈昱白也没有亏待时谨,几乎下放了所有权利给她,却没想到她早就动了离开的心思。

陈昱白摇下车窗,靠着椅背,阖着眼。走又怎么了,他在心里闷闷地想,地球离了谁都会转,更别提人才济济的辰鑫,今天他不就亲自谈下一笔利润三个点的大生意,这点本事没有,父亲也不会把公司交给他。

晚风瑟瑟,再加上喝了不少酒,陈昱白头痛欲裂,他拍了拍副驾的秘书,终是不耐地说道,「叫时谨回来给我煮解酒汤。」

2

时谨看到陈昱白的时候,他正呼呼大睡,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他连外套都没脱,领带束在脖子上,估计是挣脱不开,勒出了几道痕迹。

「是少爷不让我们碰。」吴妈站在旁边,一脸的忧心,「他酒量本来就不好,明天肯定会难受。」

时谨转过脸,对她笑笑,「没事,我照顾他,您先回去休息吧。」

「好,好。」吴妈连声答应,时谨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知性漂亮还懂礼数,从没瞧不起过佣人,与谁都和和气气的,她又看了一眼陈昱白,默默叹了口气,知道他们在闹别扭,年轻人的事还是得自己解决。

时谨伸手去松领带,不料陈昱白按住了她,眼睛却没睁开。

「是我。」

陈昱白听到声音,手自然地松开了些,但又马上摩挲了几下,像是确定了什么才彻底放开。没有了阻碍,时谨顺利地解下领带,衬衣也松了几个扣。

时谨做完这些,去洗手间温了条毛巾准备给他擦脸,等她出来就看到陈昱白半坐在床上,睁着迷离的眼,看着她。

「醒了?」她坐过去,把毛巾放到茶几上,拿起碗,「正好把汤喝了,还热着。」

陈昱白看着她手里的汤,没有动作,直到时谨把碗塞到他手里才回过神。许是真的醉了,他眼睛很红,白皙的皮肤上压着几道印子,他摇摇头,扁着嘴说,「你喂我喝。」

折腾到半夜,陈昱白精致的造型早就不复存在,软软的头发妥帖地趴着,哪里还有平日里霸道的影子。时谨没说话,舀了勺汤,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这样形容可能不太恰当,但时谨真的觉得今晚的陈昱白听话得像个幼儿园小朋友,乖乖地喝的一滴不剩,可就在她转身的功夫这个小朋友就瞬间长大,扑到她背上,紧紧地箍着她。

时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昱白,是在陈董办公室,他负手站在酒柜前,听到她推门的声音才回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白 T 恤上,他说,「时谨?」

「时谨。」三年后的陈昱白拥在她身后,声音比以前稳重很多,「别离开好不好?」

时谨静默片刻,捧着碗的手放在腿上,「昱白,当初我和陈董的约定就是帮你三年,如今我也没什么可帮你的了,你早能独当一面。」

「约定可以再约,合同可以再续。」

「合同也签不了一辈子,」时谨躲过吐在她肩窝的鼻息,「何况是我想离开了。」

陈昱白佯装没听到后半句,抱得更紧了,「什么叫不能签一辈子,别人做不到的,我可以。」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减肥不吃碳水,你说你能一辈子不吃吗?现在也是一样,我没办法一辈子陪你,我们都会有彼此的生活。」

陈昱白说不出话。

他被时谨噎得整个人在抖。

他想,怎么能只有他一个人生气,只有他一个人在痛,于是他狠狠地咬在时谨的脖颈上,尝到血腥味才罢休。

时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昱白,他看起来很小,眼睛晶晶亮亮的,但和其他同龄人不一样的是,他的眼里写满了欲望,像只野心勃勃的小狼狗。

她走出大门,回忆着小狼狗这些年的一切,历历在目。

她摸了摸被咬的地方。

嘶,真疼。

3

入秋的早晨很凉,尤其在水里,比陆地低了近十度,而陈昱白已经在这冰凉的游泳池里游了一个小时。

虽说陈昱白酒量很差,但有一点还是好的,就是他喝了酒不断片。

但他现在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他回想起昨晚,矫情的样子顿时让自己失了脾气。他仰头换了口气,又马上俯冲下去,明明预想的是,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和时谨交流,一定能把她劝回来,却没想到那么失态。

而时谨什么反应都没有,生挺着疼痛,直到他松口才站了起来,陈昱白觉得自己不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倒像是用尽全力打在充气锤上又被双倍力气返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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