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英里的单人影评
邹静之说,他能够在众多编剧中胜出(据他说,国内编剧都期待与张艺谋合作),是因为他解决了“一个日本老人为什么要来中国”的问题,这为整个故事提供了动力。
这似乎证实了我的猜测:张艺谋的创作团队首先构思了故事背后精彩纷呈的部分,然后再回过头来寻找整个故事的起源。更极端的是,我甚至怀疑最初的故事只是基于一个“千里骑行”。
这种怀疑是有道理的。邹静之透露,在张艺谋一伙最初的设想中,日本老人受朋友委托去云南,所谓“一骑千里”全在一个“义”字上。现在,故事改为“父亲去丽江找儿子”后,主题改为“父子恋”。虽然“义”字不复存在,但“千里走单骑”的名号依然存在。这种故事的做法就像填词,先有词牌,想到一个好句子,然后敷衍整篇文章。
一般认为,张艺谋过去的代表作都有很强的文学功底,换句话说,都有很好的故事情节。他还证明了自己有能力将一个好故事变成一部好电影。然后《英雄》和《十面埋伏》被人唾骂,这也是一个不好的故事。海报上明确写着张艺谋和王斌是“故事”,王斌还是“文学策划人”。故事的主导权仍在张导演手中。在我看来,张艺谋有一个优秀而专业的编剧。专业编剧和张艺谋、王斌的区别在于,通过技术和细节的处理,可以让一个故事变得合理甚至感人。
如前所述,邹静之为整个故事找到了一个推动力:高田和儿子健一分居一年,高田健一经常去丽江拍摄,今年拍摄傩戏《千里走单骑》有九折优惠,于是健一去代拍以安慰健一。仔细想想,这个动机还是很牵强,很老套。事实上,在影片的三分之一处,我的儿媳打电话给高田,说健一被他的善良感动了,说“独自骑行千里”完全不重要。当他回来时,这种动机已经明显减弱。影片进行到四分之三时,高田听说健一去世了,这种动机完全消失了。
故事之所以能继续下去,是因为另一对“父子”的出现。
高田去漓江拍傩戏,他和一个叫李佳明的演员一起去的。我不想让李佳明坐三年牢。高田在导游和当地秋霖的帮助下进入了监狱。当他准备拍摄时,李佳明说他心情不好,想念他的私生子。因此,故事以高田前往石头村寻找李佳明的儿子阳阳并试图将其带到监狱以实现“父子相见”为线索继续发展。这也构成了后三分之一故事的主要推动力。
没有理由认为作家放弃最初的动机是无意的。在我看来,这种处理方式非常巧妙。一方面,它没有让这种略显牵强的动机贯穿始终,另一方面,它避免了高田和他的儿子在生命的尽头相遇并相互嘲笑的刻板印象。
在高田和他想要完成的任务之间有很多障碍,比如语言(秋霖的日语基本上是不通的)、文化(村主任和监狱管理人员的中国逻辑)、监管(日本人去中国监狱给囚犯拍照)、地理(中日之间的距离)、交通(载他和杨洋去监狱的拖拉机在半路上抛锚了)以及通信(手机信号覆盖差)。“每一个。不过在编剧的处理下,这些障碍并没有造成很大的麻烦,都被他克服了。
这部电影用了减法,减去了这些障碍带来的矛盾和冲突,减去了丽江的背景(丽江风格从未成为主角),减去了最具戏剧性的两次“父子会面”。
一个尚未克服的障碍是死亡,高田没有见到健一。另一个尚未克服的障碍是情感上的隔阂。经过波折后,杨洋说他还没准备好见他的父亲。高田实际上服从了他。
这部电影被添加或添加的地方是为了描述高建和杨洋迷路后在一起的那个晚上,以及之后的不同之处。这也许可以看作是“父亲”和“儿子”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相遇。父亲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儿子,儿子见到了素未谋面的父亲。高仓在和杨洋告别后进了监狱,不是为了拍戏,而是为了给李佳明看他儿子的照片,这些照片成了故事最后阶段发展的动力。
电影中没有健一的镜头,在电影最初的宣传中,中井贵一在角落里写了健一。让健一在视觉上消失,这构成了另一个减法。目前,尚不清楚这是导演创作的意图还是增加放映场次的被动修改,客观上有“留白”的效果。
健一听到父亲去了中国后说的话和去世前口述的信都是他儿媳给高田的留言。但也有可能健一没有说过这些话,没有与父亲和解,所有的话都来自儿媳善良的虚构?
这是电影留给观众的一个悬念。
巴里和我观看的那场戏大约有40%的上座率。首映后的第二天,我在同一个放映厅观看了《无极》,观众席座无虚席。就像看《无极》一样,现场有笑声,但笑的不再是剧情和台词,而是电影中许多业余演员的真实表演和因为本色出演而特别铁的台词。
贝里告诉我,电影中的一切都很好,除了李佳明哭到鼻涕直流,这是无法接受的。我嘲笑她说她有这个奇怪的想法是因为她有洁癖。我还认为高仓健在电影中哭了几次,这与整部电影的克制不无冲突。后来,我意识到这是另一种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