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的小说中的疑问

在《说英雄，谁是英雄》第二部《一怒拔剑》第四十章，花府大寿，白愁飞与天下第七、“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劳、“鹤立霜田竹叶三”任怨以及六合青龙施奸计、困群侠，王小石被诱出花府，遇上六合青龙之叶棋五与齐文六的夹击，书中有这样一段描写：

“在这种剑光交织的天罗地网，王小石闯不过、冲不破、挣扎不出。

他左手剑、右手刀。

他一口气使出‘踏、破、贺、兰、山、缺’六刀。

六刀一出，仍冲不开剑网，逃不过剑韧。

他立即又使六剑。

‘满、座、衣、冠、似、雪。’

随却，他右手使：‘梦、断、故、国、山、川’六刀，左手施：‘细、看、涛、生、云、灭’六剑。

廿四式刚刚使过，刀剑合运，运出‘今、古、几、人、曾、会’，和‘一、时、多、少、豪、杰’。这六六三十六剑刀并使，合起来便是：‘满座衣冠似雪，踏破贺兰山缺；一时多少豪杰，梦断故国山川；今古几人曾会，细看涛生云灭。’这六句是当朝文韬武略均名传于世的名将所写的名词，在王小石手上使来，以一句涵盖六阙震古铄今的诗词，而又以刀剑合并，逼出六词的意境气势，顿时间，青衣文士严谨的剑法为之攻破。”

这六句诗词实在气势磅礴，我很喜欢，其各自的原文有的大家很熟悉，有的兴许不为众人熟知。

第一句——满座衣冠似雪：

贺新郎·绿树听啼鴂——辛弃疾

绿树听啼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

将军百战声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我，醉明月？

注：网上版本多遗漏第一句“绿树听啼鴂”。另，“正壮士悲歌未彻”有作“正壮士悲歇水彻”，引荆柯典故，似乎都说的通。

第二句——踏破贺兰山缺（这个就免了，“满江红”应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第三句——一时多少豪杰（这个自然是苏大文豪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还是重录一遍吧）：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第四句——梦断故国山川：

双头莲·呈范致能待制——陆游

华鬓星星，惊壮志成虚，此身如寄。萧条病骥，向暗里，消尽当年豪气。梦断故国山川，隔重重烟水。身万里，旧社凋零，青门俊游谁记。

尽道锦里繁华，叹官闲昼永，柴荆添睡。清愁自醉，念此际、付与何人心事？纵有楚柁吴樯，知何时东逝。空怅望，脍（陆游原文用的应是“鲙”，通“脍”）美菰香，秋风又起。

第五句——今古几人曾会：

念奴娇·登多景楼——陈亮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也作“冈”，作“山冈”解，而“山岗”差近似之）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王谢”堂前燕）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陈亮一生命运颇舛，与辛弃疾相交，《宋史》有传。

第六句——细看涛生云灭：

网上多言“酹江月·驿中言别友人”，此表述不对，文天祥原文是“酹江月和友《驿中言别》”，这里的“友”是指文天祥友人邓光荐。《驿中言别》即为邓作，原录《指南后录》。之所以有这样的误解，是刻本疏漏造成：清雍正三年文天祥十四世孙文有焕家刻本，将该词题作“驿中言别”，题下小字旁注“友人作”三字；明嘉靖三十一年鄢懋卿的刻本把“友人作”的“作”字脱落，并将“友人”二字和“驿中言别”相连，大小等同，故而有“驿中言别友人”谓，后世不少刻本沿袭明鄢刻本，故谬乃传。参阅《文天祥诗选》（人民文学，1979）。可议。

水天空阔，恨东风不借（家刻本作“惜”，窃以为后者为佳）世间英物。蜀鸟吴花残照里，忍见荒城颓壁！铜雀春情，金人秋泪，此恨凭谁雪？堂堂剑气，斗牛空认奇杰。

那信江海余生，南行万里，送（网上多为“属”，盖不顺也）扁舟齐发。正为鸥盟留醉眼，细看涛生云灭。睨柱吞嬴，回旗走懿，千古冲冠发。伴人无寐，秦淮应是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