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承志女儿记得父亲家史

从1983年父亲拍鹤仙到现在已经23年了。23年!来来去去,花开花落。无论时光如何飞逝,父亲性格中的许多闪光点,永远像一朵充满爱的耀眼的花,弥漫在我们家庭生活的每一个部分和那些难忘的岁月里。我的孝子,我小时候就知道,父亲对我奶奶何香凝极其孝顺。我父亲是我祖母的独子。母子相联是人之常情,但外婆似乎比平时更爱父亲。这无疑是因为祖母在祖父廖于1925年去世后,克服了许多生活上的困难,独自一人把一双儿女抚养成人,所以对儿女既有殷切的期望,又有深深的爱。1933年,父亲在上海被捕入狱。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的祖母拿着一把椅子来到时任上海市长的吴铁城面前,请求他放了他的父亲,说:“如果你不让他走,我就在这里坐以待毙。”蒋介石释放了他的父亲后,吴铁城不得不“请示”。为了独子,老奶奶绝望之余,毅然挺身而出,四处奔走,请宋庆龄、柳亚子、敬恒毅等知名人士做连带担保。这次救助也成就了我父母的婚姻。后来敬恒毅成了我爷爷,他很高兴廖承志成了他的女婿。每天早晚,出门前和回来后,父亲都要先去看望奶奶。多年来,他从未懈怠。如果奶奶在画画,她就磨墨、上色、铺纸。有时候在我奶奶的山水画中加入一两个“娃娃”,立刻让画面充满了趣味和活力。爸爸画的“娃娃”很夸张。手指脚趾看似过长,大拇指过于上翘,却又十分传神,常常让外婆兴致勃勃地欣赏。这时,外婆脸上的皱纹被拉得很浅。如果外婆不画画,父亲会和她聊一些有趣的事或者家庭生活的琐事,外婆总会听得津津有味。这时候她看父亲的眼神是格外满足和慈爱的,任何人看到都会感动。我奶奶虽然年纪大了,但每天早上总会给爸爸煮一碗浓浓的红枣汤,说对身体好。我爸爸总是当着我奶奶的面喝。每当外婆接过空碗的时候,都觉得无限欣慰。此时,他们两人黑白相间的鬓角在一片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这是从小到大常见的“母子亲情深图”。祖母有许多帽子。黑色天鹅绒帽子的顶部装饰有椭圆形的红色或绿色装饰。这些帽子是我父亲去瑞典、芬兰等国参加世维会时特意为我奶奶购买的。那些年,很多人从国外回来,带回来的都是各种免税电器,很少有像父亲那样的。父亲回来后,经常自己给奶奶戴上帽子,还拿着镜子给她看,看看她是否满意。祖母总是不停地点头,表示非常满意。1967年秋,“四人帮”以莫须有的罪名隔离审查了他的父亲。父亲离家的时候,去了奶奶的房间,告诉她:“我要出国一段时间,大概不能给你写信了。别想我,保重”我奶奶虽然不出门,但是每天都会认真看报纸,不敢知道外面的一切,但是大致的情况她还是能心中有数的。听了父亲的话,她沉思了一会,缓缓问道:“你什么时候走?”“我马上就要走了。”祖母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据我妈说,这之后我奶奶只提过我爸几次。我父亲被“监管”了3年。对我奶奶来说是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啊!老人只是每天更认真地看报,看一会儿,放下,看看门。有人来看她,她一脸如常,从来不提父亲。我奶奶好像很清楚父亲的遭遇,只是不想捅破这层“足够的纸”。对于一个爱儿子如命的90岁老人来说有多难!我想是因为我奶奶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思想深刻,心如明镜,才显得从容而坚忍。我父亲菲

进屋后,他迅速洗了个澡,穿上中山装,就像刚从国外回来一样,然后像以前一样匆匆忙忙地进了奶奶的房间。这次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给奶奶带任何小礼物。我奶奶看到我爸爸的时候,其实每天都在期待这一刻,就像他从国外回来一样。换句话说,这一刻早在她预料之中,所以她没有惊讶,也没有悲伤。她只是立即伸出双手。我奶奶80岁以后,耳朵逐渐失聪,不爱戴助听器。当她父亲和她说话时,他把嘴凑到她耳边。但这一次,父亲“出国”回来,只是笼统地说了一句“妈妈,我回来了”,却被奶奶听到了。她眼里闪着泪花,母子俩紧紧地握着手.他们对“出国”只字未提。不像过去,我父亲要向我祖母介绍外面的情况好一阵子。第二天,父亲拿出了我奶奶的遗像,那是他在“监管所”想念她时画的。画中人的表情很生动。也可以看出外婆应该是多么的深受父亲的喜爱,在父亲心中的分量不可估量。1972年9月1日,95岁的老奶奶在北京去世。葬礼那天,父亲轻轻吻了一下奶奶的额头,好像她睡着了,不想打扰她。——年盖棺时,周总理特许祖母不火化,父亲立即转身走开。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没有再看一眼即将告别的奶奶。敲棺材钉的声音在停放棺材的大厅里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父亲泪流满面的脸顿时扭曲变了形。一瞬间,我明白了,他受不了那令人心碎的声音。频繁的锤击声无疑落在了父亲的心上。多年以后,电影《周恩来》的导演丁荫楠曾经问我:开国大典的时候,我爸爸把我奶奶背到天安门广场是真的吗?虽然我不能断言这是一个错误的信息,但是可以看出我爸爸的孝心是久负盛名的。最贤惠的丈夫,父亲和母亲彼此感情深厚。从小就有这种感觉。几十年来我从未见过他们之间有任何隔阂或不和。为此,我感到无限幸福,常常感慨万千。父亲深爱他的母亲,有时甚至不像他的妻子,但更像他心爱的女儿。有时候妈妈躺在床上,爸爸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微微的笑,轻轻的哄,慢慢的拍。很难形容那种让人颤栗的缠绵深情。我妈觉得有点恶心,我爸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先用一双愤怒的眼睛“责怪我”。他的眼神与平时的幽默风趣大相径庭,在我的记忆中不可磨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天晚上,我妈上厕所的时候摔倒了,我爸听到声音就赶紧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把我妈抱起来,像战地救护车一样送她回房间。虽然我们谁也没有亲眼目睹过具体情况,但父亲后来提起这件事也只是笑笑:“天知道你们怎么都睡得像猪一样!”但是,我真的能看到他是如何吃力地搀扶着母亲,如何小心翼翼地把她背回来,抱着她,生怕伤她一点点,一步一步地把她送回房间。我的父亲已经72岁了,经历了三次心肌梗塞并接受了心脏搭桥手术,但他完全忽视了自己身患重病。母亲失眠由来已久,每天只能借助药物入睡。药没过期,她全身都软了。可想而知,她年迈的父亲居然能把她母亲背在背上。是不是很奇怪!我很自然地想起一首歌谣:“一个老太太和一个老人,他们都去了北海;老人背着老太太,摔倒了起不来了。”这感人的一幕,恰好与父亲为纪念结婚30周年而写的诗不谋而合,诗中说“白发足矣,荒山野岭***一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