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画》:我没有擦去争吵的橡皮,只有一只画着孤独的笔
可能你没有听过赵雷的《画》,但我想你一定听过他的《成都》。“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细腻的情思与舒缓的语调让千千万万人知道了赵雷,也知道了他的歌。
这首歌是我在网易云音乐的每日推荐里发现的,听第一遍时就被那简单舒缓又干净的旋律所吸引,立马按下了那颗小红心。也是因为这首歌,让我知道了原来《南方姑娘》也是赵雷唱的。
我第一次听到《南方姑娘》是在大一军训的操场上。那是太阳很烈,偶尔吹过的风都带着焦灼的热气和塑胶跑道的刺鼻气味。就在这时,我们的教官用喊话的喇叭给我们唱了这首歌。歌曲的旋律很轻柔,教官的嗓音很沙哑,但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温柔,一点也没有了喊口号时的严厉与凶狠。我想,是不是他心里也住着个南方姑娘呢?
我听歌不喜欢外放,所以我身上总是带着一副耳机。戴上耳机后的我就像在四周筑起了高高的城墙,我沉浸在自己的王国里,跟着旋律幻想各种各样还没实现的美梦。
这首歌的歌词是我目前所听过的歌里最优美的歌词,虽然它没有《成都》那么火,甚至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但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却要远远超过《成都》。我总是在来往于学校南北区的那条路上听它,在每一个疲倦的下午听它,在每晚入睡前听它。
我很喜欢它,因为它的旋律,更因为它的歌词。赵雷说这是他写过的最美的歌,它描绘了一个宁静祥和的世界,正是这个浮躁的世界里人们心灵想要栖息的家园。
01
记得小时候有一篇课文叫做《神笔马良》,里面有个叫马良的孩子,他有一支可以画出任何东西的神笔。小时候的我们多羡慕马良啊,想着要是我也有这样一支神笔该有多好!这样我就可以画出任何我想要的东西了。
画超市里一直很想吃的零食,尝一尝他们究竟是酸还是甜的;画漂亮的衣服,我可以穿着它们骄傲地出现在小伙伴面前;画一个彩色电视机,画漂亮的头花,画软软的棉花糖,画荡起的秋千,画小仙女手中的那根魔法棒…...
如今,20岁的我们有什么呢?或许只有一个爱幻想的脑袋和始终跳动着的心吧。除此之外,我们一无所有。这时候的我们,想用那支神笔画什么呢?
我们时常会感到孤独,孤独时候的夜空是寂寞的,那就画一个月亮吧。把我画在那个月亮下面唱歌,有月亮陪着我,四周不再那么黑暗;有歌声陪着我,我也不会那么寂寞。
房子太冷清了,就画一扇大窗吧,再画一张大床。窗外的太阳透过大窗照进来,落在大床上的我的肩上。
02
记得赵雷另一首歌《少年锦时》里曾唱到:“我忧郁的白衬衫,青春口袋里的第一支香烟,情窦初开的我,从不敢和你说。”那是我们纯真年代里对爱情的渴望。
赵雷想要一个姑娘陪着他,陪着他在月亮下歌唱,一起躺在那张大床上,躺在花边的被窝里,看灶炉里的柴火缓缓燃烧,看太阳慢慢地升起来。
我们有一支神笔,我们可以随心所欲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么笔下的世界里一定有爱情。我从没谈过恋爱,但我依然渴望爱情。我期待它的到来,在下一个不经意的转角,在一场暴雨过后,在春夏交接之时,在千百万次回眸里第一眼就看到你。
03
田园诗人陶渊明曾在《饮酒》里写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记得当时的自己被这句诗所描绘出的情景深深吸引,多悠闲,多自在啊!
田园生活一直为我们神往。为什么?因为简单。没有了功名利禄的牵绊,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没有了永远也不停止的攀比。不用每天想着怎样爬得更高又不会摔死,不用熬到凌晨两点还在工作,不用费尽心思地讨好上司,不用应付那些无聊的应酬。
这里只有一派宁静和祥和,它是这个浮躁的世界里人们心灵想要栖息的家园。鸟儿,绿岭,山坡,稻田,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那么富有生机。
我在这个世界里,悠然地哼着小曲。
04
画里的世界,彩虹是用手就可以触碰到的,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就好像那理想突然来到了我的面前,不再是一场空谈的美梦。我们不必饿着肚子徘徊在街头不知该去往何方,我们不必忍受生活一次又一次抛过来的失望。
星空是永远也不灭的。它永远都在我们的夜空里闪烁着,照亮着我们未知的前途,照亮着我们那不怎么光明的未来。有它的陪伴,我们不再害怕前行。
画中那平坦弯曲的小路尽头的人家入睡,多想如他们一样,早早入睡,没有忧愁的样子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啊。
05
画上母亲安详的姿势,不再是为我操劳时永远舒展不开的面容;那永远都在进行着的争执,也可以简单地用橡皮擦去。
画上四季都不愁的粮食,我们不再为填饱肚子而筋疲力尽;我们悠闲自得,心上没有任何挂碍。
06
可是啊!一觉醒来,我发现自己还是在画外,我不在画里那个世界。
画里有驱赶寂寞的夜空,有明媚的大窗,有长辫子的姑娘,有花边的被窝,有欢快的鸟儿,有绿岭青坡,有用手就能出到的彩虹,有不灭的星空,有安详的母亲,有四季的粮食。
这些我都没有。我只是个画外人。
我没有擦去争吵的橡皮,只有一只画着孤独的笔。
我的天空仍然是寂寞的,没有姑娘陪着我,没有四季都不用愁的粮食。我仍然饥肠辘辘,理想仍然远在天边。
那夜空的月也不再亮,只有个忧郁的孩子在唱。
忧郁的孩子在不亮的夜空下唱歌,唱那不知何时才能开花的理想,唱那自己亲手编织的美梦。
但,即使这样我仍然执拗地要:
为寂寞的夜空画上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