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动画电影《碾压机动队2:无辜》?

2004年,《蛋壳里的幽灵》全面升级版《碾压机动队2:无辜》,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应该说,入围是对押井守动画小说质量的中肯评价。但是,影片最终在戛纳成了看客(什么都没有)。在我看来,这有很多原因。首先,电影文化有很浓的人文气息,但《粉碎机动队2:无辜》的想法可以粗略概括为“不人道”——这就像让阿西莫夫成为艺术大师一样尴尬,不是因为谁的错,不是一路的。再者,虽然本届电影节金棕榈奖让很多人觉得不靠谱,虽然《粉碎机动队2:无辜》的画面和剧情看起来比《华氏911》更“电影化”,但华氏911仍然是用摄影机拍出来的电影,这正是问题所在。它是在影像拍摄的百年历史中逐渐形成的,所以这个概念既包括制作方赋予它的思想文化积淀,也包括制作技术中产生的形式和技巧。而漫画在历史上却游离于电影的主流历史之外,其形式和内容都有“非电影化”(尤其是形式)的倾向。所以没得奖的原因在“电影”之外。

有意思的是,GIS在电影中遇到的尴尬并不少见,电影本身也有类似的尴尬——正如电影学者戴锦华所说,电影“已经成为夕阳产业”。如果我们稍微抬头,还能听到小说家马援说“小说死了”,科幻研究者颜屋的话就更清楚了:“科幻已经基本完成了自己的历史旅程”。当然,我们要记住专家的后半句话:“电影和其他古代艺术一样,会在当今世界格局中找到自己特定的位置,继续生存下去”;“(科幻)是在一定时期产生的阶段性题材”,“科幻的消失意味着这种文学形式的消失……与科学有关的文学不会因为科幻的消失而消失”。换句话说,真正消亡的是人类社会中产生这些概念的独特物质基础的重要性。

在聚焦电影本身之前,谈获奖并不是像很多影评人一样试图用花边新闻给影评注水,因为我根本不是以影评为生的。之所以讨论这个话题,是因为我觉得和电影的主题挺像的。——我试着用电影的历史进程去观察电影。在我看来,是历史过程中的一切信息定义了电影,也就是电影特定的物质基础和发展过程定义了电影(就像戴锦华的电影,马的小说,吴的科幻),一切概念都源于此。另一方面,押井守从信息的角度观察人。

在飞往千岛群岛的飞机上,押井守通过巴特发表了这番言论:“如果说生命的本质是通过DNA传播信息,那么社会和文化只是一个巨大的记忆系统,城市只是一个巨大的外部记忆装置”。似乎人、城市、社会、文化都可以简单地看作是信息的载体。人之所以能被定义为个体,是因为一些信息通过一些联系被有机地聚集在一起——毫无疑问,最基本、最根本的联系就是人的物质躯体。完全物化的金说:“人的认识能力的不足,导致其实在的不完全”——而所谓“独特的物质基础”,正是这种“认识能力的不足”,是一切个体的物质基础相对于整个物质宇宙的局部性。

和大部分日本动漫作品相比,GIS的剧情很弱。甚至当金和巴特对质时,他还在发表长篇大论:

“外表看起来有生命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生命的问题,或者反之,也就是说,是不是无生命的东西反而有生命。为什么玩偶会让人类感到不安?是因为娃娃是人类的雏形,也就是人类本身,对人类是否沦为简单的物质和制度的恐惧,也就是对人类存在是否一无是处的恐惧...为了增强自身的功能,人类积极地继续着自己的机械化道路...表现出超越自然的意志...幻想给生活配备更完美的硬件,是这场噩梦的源头。”

这里可以看出,观众并没有厌烦,而是觉得整部电影的主题已经水落石出了。一方面,人类试图通过外化来控制和利用更多的信息,变得更加强大(正是这种巨大的利益诱惑着金,他/她甚至可以宣称“肉身娃娃认同死亡,继续活着”);另一方面,获得更多信息的人试图维护自然人的历史进程。遗憾的是,信息不会被简单地如人所愿地使用,它还会参与塑造新的“人”,这必然导致对自我意识的恐惧。正是在这个“人的异化”的主题下,押井守做了一个华丽的形象表达:一个华丽的玩偶的脸突然张开,露出内部的电子元件;大厅穹顶下古希腊雕像般的雕塑失去了手臂和头部,露出机械装置;草籽的过载导致他的手臂撕裂,露出了内部的人工假体...这些画面都在提醒观众,在“人”的表象下,人已经被异化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托古莎最后送给女儿的娃娃比《恰奇的新娘》还要恐怖。导演所钟爱的港式街头夜景,在空间中营造出充满信息的景观,恰好与“信息”的观察视角相呼应。

从这个角度来说,导演把故事主角巴特设定为公安六班的侦查员,就更有意义了。作为调查者,巴特等人要调查的真相是什么?或许我们可以说,巴特在调查犯罪真相之前,需要先打听“人”的真相。作为一部科幻电影,GIS中展现的世界并没有什么伦理现实意义,但那些眼花缭乱的画面却值得每一个“人文主义者”反思,这真的对应了颜屋的那句话——“科幻其实是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