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乐园的乐评
1.陈升的城市日记
从南部到台北,从制作助理到歌手,从陈志升到陈升,《拥挤的乐园》抓住了很多耳朵,毕竟没什么人在处女专辑就几乎唱到破音的。
或许因为等了太久才有机会表达,歌声和封面的面孔几乎完全不合拍:激烈、直率、随性。说话很慢,唱歌很疯的陈升,圆脸似乎生来带着笑意,眼里的光芒却不仅仅是憨厚朴实。
“城市”在陈升音乐里的特殊地位,开始初露端倪。它不是“镜子前面”或者“剃刀边缘”,不是“柏油路”或者“水泥的墙”,陈升的城市没有名字,没有边界,看不清大小,不知道有多少人。昨夜的热风尚未完全退去,新的一天不曾露出曙光。城市的步伐,在开着红花的木棉道上一刻不停,生活被不间断的步骤填满,算是成功吗?眼下的忙碌和曾经的想象不一样。每个在其中的,来处不同,都在寻找把心放下、酣眠一场的地点。思乡是不错的手段,而故乡不仅是山或海,是妈妈的笑容,是屋旁明丽的野花,是年少时爱过的女孩,是个叫“阿呆”的好朋友,甚至是离别一刻心里的誓言。
陈升不把城市放在音乐的对立面,也就不必将任何情绪隔离在城市之外,自在地放纵欲望驰骋;他也生活在这里,见到所有的情感诞生、纠缠、分崩、远走......周而复始。他的专辑从一开始就像是一份日记,不制造宏伟的场景,不给出皆大欢喜的结局,陈升醉心于描述每个过程的曲折跌宕,写很长很长的歌词,长到不反复就填得满一首歌,却从不在曲末给出个明确的答案:或者离开,或者暂时停留,过程远比结果来得有趣,毕竟孤独才是生命的常态。
2.1988年的歌与蚂蚁形而上的爱情
天气很热,屋子里面闷的让人抓狂,小小的飞虫绕着灯管没命的飞,潮乎乎的空气包拢着陈升哑哑的嗓音,老大哥坐在床头谈论着逝去的爱情、痛苦的现实与充满期待的未来。1988年,升哥站在拥挤的乐园写下凡人的告白书,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老大哥的声音一天天苍老下去,曾经的音符刻在张张唱片中,等待着机缘从扬声器中跳出,灰尘一样飘洒在落寞的心底。
屋子里,墙壁已经斑驳,蚂蚁们忙忙碌碌,不知他们在寻找什么。忙碌何苦要有目的?蚂蚁们“一辈子又能够遭遇多少个春天”,秋天来的时候,无非是死亡,它们“会了解一生爱过就一回”么?蚂蚁的爱情实在过于形而上,“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仔细听听《别让我哭》里面这首ONE NIGHT IN BEIJING,有点王小波唐人故事的味道。
1988年夏天,吴文光开始记录几个文艺盲流的生活。“也许是某种东西要结束了,要把它拍下来……一年或两年之后,这种东西就真的结束了,在开始的90年代已经是一个全新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