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老家有菜园吗?
自我记事起,老家陆续耕种过好些菜地,但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地处村口小溪边的菜园。
小时候,菜园便是一家人餐桌上的希望,父母为此不知操了多少心血和汗水。菜园又是童年的乐土,留下我们兄弟姐妹太多的欢愉和嬉闹。
菜园子呈扇形,将近室内足球场一般大小,四周围着栽种的香樟扎了一圈杉树枝编成的篱笆,只在靠近路边的位置留个出口。菜园又分成大小不一四块地,在篱笆内侧挖出一道浅浅的排水沟,地块之间隔有一条交叉的过道,道上的泥土压得格外平整。
一年四季,菜园焕发着勃勃生机,给人希望和活力。四方地,二老打理的极为妥当。靠出口的左右两块种上当季时鲜蔬菜,左上方用来栽种苎麻和韭菜,右前方分时节种些花生、红薯、甘蔗和玉米,土方上还穿插栽了几棵枣树、柑桔和梨树。
在父母眼里,菜园极通人性,只要付出关爱多一些,得到回报会更多。每天,她们从田里回来,都要扛上锄头,拎着水桶,上菜园转转,蹲在菜地里忙活一阵。松土、施肥、拔草、浇水、捉虫,地里每一样活定要费上不少功夫。有时,我们从村里疯玩回来,找不到父母亲,总会径直跑去菜园。大老远便能看见她们在菜园劳作的身影。走进园子,我们也会跟着拔拔草、捉捉虫,但更多还是找些乐趣、添点乱子。当父母亲正在地里拔草的时候,我和二哥沿着一人高的苎麻,踮起脚尖捕捉绿叶上的天牛。菜园里有许多昆虫,我们最喜欢的还是天牛。每当从苎麻叶上找来一只,我便会高兴的跳起来。极有趣的是,天牛被抓住时,会发出“嘎吱嘎吱”声响,企图挣脱逃命。我们会在其腿上缚一根细线,任其飞翔,还能听到“嘤嘤”之声呢!
除了心爱的天牛,菜园里栽种的果树也是我们的亲密 “伙伴”。印象中,柑桔和梨树还没结果便夭折了,唯独那棵不太扎眼的枣树活了下来,而且长势喜人。每年盛夏时节,一颗颗又大又圆的枣子挂满枝头,像一串串诱人的大葡萄,把原本不太健壮的枣树压得喘不过气来。到摘枣的时候,低处的枣子总解不了我和二哥的馋,因为枣树的最顶端还有一根枝条,数那上面的枣子个头最大,是我们喜爱追逐的目标。本来也可以用柴棍敲打,但落地的枣子多半掉进排水沟里,实在是不划算。于是我们爬上枣树,从树干跳上树枝,再伸手够上树梢。有时累了,坐在树杈上歇一会,吃上几颗甜枣过过瘾。有时爬的高了,只好紧紧抱住树枝,随风飘舞。
菜园的枣树陪伴我和家人多年,带给我们无数的甜蜜和欢乐。直到南方遭受特大雨雪冰冻灾害的那年,日渐衰老的枣树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后来,父亲在原地重新栽种了几根枣树苗,不知咋地,终究都没能成活。
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老家的菜园给了我们莫大的欣慰。一番精耕细作,洒下的辛勤汗水,总能换来甜美的果蔬和丰收的喜悦。我心里,菜园的那一抹绿最为眷恋,生机盎然,永远给人无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