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传播者——记鄠邑区大王镇国产电影放映机馆长刘

文/王

说起刘,在鄠邑区大王镇的,人人都知道他。他是著名的电影放映员和民间木雕艺术家,有着高高的头颅,苗条的身材和爽朗的笑声。

六七十年代,刘因为在部队当宣传干事,成了公社的放映员。在那个文化匮乏的年代,在公社找份工作既神圣又体面。只要哪个村子能看到他的身影,那个村子就会瞬间沸腾,仿佛他是久旱逢甘霖的农民。

当我遇见龚欣叔叔时,我只有五六岁。我母亲在村里的缝纫组工作。龚欣叔叔经常去缝纫组做屏风,长此以往我就熟悉了。

在我的记忆中,龚欣叔叔穿着黄色军装,骑着负重自行车,干净整洁,高大帅气。当时看到他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叔叔,我这里有电影吗?每当我听到这些,龚欣叔叔都会笑着说:“我会第一个告诉你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那时候如果一个村有电影,场面不亚于过年玩社火。周围村子的人没等到夜幕降临,就早早的吃了饭,用嘴拖着椅子,慢慢的到了。

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投影仪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在人们眼里,你不用在阳光下工作,任何新电影都可以先睹为快。但筛选是个技术活,不是一锄头就能搞定的。用当地的一句话来形容这份工作最合适——如果你喝不下半罐泔水,就不要接那份工作。

在那个精神世界贫瘠的年代,人们只能通过电影来看到和接触外界。每当我看到龚欣叔叔整齐划一、权威地喊着命令,灯光熄灭的一瞬间,一束光从投影仪投射到屏幕上,喧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那时候,一部电影有时会在同一个晚上在两个村庄上映。a村先放,第一部拍完,赶紧交给B村等候已久的放映员,然后连夜赶往B村。如果电影机器中间出了问题,屏幕上会出现抱怨声、口哨声和嘘声,各种搞笑的手势投射在屏幕上,甚至脾气暴躁的人也等不及了,会对放映员大喊大叫,龚欣叔叔也不会说什么。无论天气如何,只要银幕下有观众,放映员就会风雨兼程坚持到最后。

1976年唐山大地震波及关中。

我记得那天晚上村里的电影院楼下有一场电影。观众正在看热闹,突然感觉屁股下面的板凳在晃动。前面的人以为后面的人在耍花招(开玩笑),猛地转过头来。后面的人忙着告诉前面的人,他们的椅子在晃动,人群中有人爆炸了。地震!

然后,暴风雨突然来了,屏幕下一片慌乱。母亲哭了又哭,人来不及拿凳子,一阵风似的逃走了。诺大的剧场下,只有行色匆匆的龚欣大叔在风雨中来回摇摆。

第二天,疲惫的龚欣叔叔带着被风吹起的屏风来到缝纫小组,讲述了那可怕的一幕。几位阿姨真诚地向龚欣叔叔竖起了大拇指,龚欣叔叔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那是我们的职责,什么也不能弄坏电影器材,那是我们村民的宝贝。

作为一名农村放映员,龚欣叔叔几十年来一直在农村旅行,一次又一次地测量村庄之间的距离,传播最新的时事通讯和电影...

改革开放后,龚欣叔叔自己买了一套1000瓦氙灯电影放映机,让村民们看中了更先进、更清晰的电影。时隔两年,他从Xi安解放电影院买了一套重1.3吨的5505松花江座机,固定在车箱上。“流动放映车”一炮而红,消息迅速传遍全国各地。其创新做法得到有关部门肯定,并作为典型推广到农村。

时间进入新世纪,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电视录像机走近普通人,露天电影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全国9万放映员全部下岗,销声匿迹。离开岗位的龚欣叔叔没有气馁,战士们不屈不挠的精神再次得到体现。他创办了幼儿园,带领着自己的孩子,用真挚的爱心取得了镇上家长的信任。在他们的努力下,幼儿园在大王镇蓬勃发展。

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看着家里闲置多年的几台电影机,思绪回到戴岳当年披星戴月的岁月,一种电影从业者情结油然而生。无数次梦见回到荧幕,无数次看着满身灰尘的“老朋友”,黯然神伤。他失望、困惑,并从错误中吸取教训。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收集电影放映机。打定了主意,心动不如行动。他走遍了Xi的电影院,参观了数百个废品收购站。在家人的支持下,历时十余年,耗资20余万元,他的自制电影放映机收藏就此诞生。馆内有电影设备60余套,珍贵胶片560余卷,其中一套电影设备为国内唯一。2018,龚欣大叔受邀参加南京江心洲露天电影节,被授予“公益电影人”荣誉称号。

虽然收藏不能为他创造任何收益,但至少完成了他的梦想。它是时代的缩影,记录了露天电影的辉煌,记录了中国电影放映的风雨历程,记录了散落在960万平方公里的9万放映员。他们背着电影器材,像星星一样走在村寨的每一个角落,在漆黑的夜晚给全世界的劳动人民送去光明。

如今,每年都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电影爱好者在他的电影放映机收藏中参观交流,在五彩缤纷的回放中寻找过去的岁月。

虽然一起住在一个镇上,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但是很少见到龚欣叔叔。对龚欣叔叔的记忆总是停留在童年。时光荏苒,我又在胡艺诗联协会的一次联谊活动上见到了龚欣叔叔。会后,在大家的鼓励下,我上台唱了一段秦腔。刚走下来的时候,被前排的一个老人拦住了。你一定是康的女人?!

“龚欣叔叔!”虽然我多年没见他了,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邻居们见面时,都特别亲切。聊天中,他们得知龚欣叔叔把幼儿园给了他的儿子,现在他正专心练习书法和雕塑。

在一个小镇上,一个和龚欣大叔年龄相仿的老人,每天都在打麻将或拿着茶杯谈论麻将,但他却以另一种方式度过晚年。龚欣叔叔的眼睛像年轻时一样明亮、热情和充满活力,他透露出一种文化氛围和传播文化的能力。

在我们镇上,与城隍结缘的历史由来已久。公元前204年,纪信(相传是户县镇首村人)救荥阳,焚尸灭迹,高祖封其为都城神。这个活动是为了纪念纪欣救人而形成并流传下来的。由户县北部19古自然村组织,每年正月十二举行一次,每年一村依次“接城隍”。这项民俗活动在前几年被评为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看到城隍之妻的雕像一年比一年破败,龚欣叔叔萌生了雕刻城隍之妻并免费捐赠的想法。

在家人的支持下,60多岁的他走上了四处奔波潜心雕刻的道路。从寻找木材到构图雕刻,无数个夜晚,不眠不休,功夫不负有心人,用了一年时间完成了叶坡的雕塑。65438+2009年底,镇上锣鼓喧天,欢迎仪式在龚欣叔叔创办的幼儿园前举行。那一天,在锣鼓声中,人们看到了一位热爱文化、孜孜不倦传播文化的大叔。同年,被Xi群众艺术馆评为“Xi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民间艺人”、“中国优秀工艺美术师”。

业余时间,他的爱好一发不可收拾。在他的精心创作下,许多木刻作品在省内外获奖。作为一名老战士,他将自己雕刻的毛主席肖像版画无偿捐赠给延安革命纪念馆,作品《永远跟党走》被陕西省美术馆收藏。

去年腊月的一天,应龚欣叔叔的邀请,我走进了他的画室。令我惊讶的是,迎接我的是毛泽东不同时期的三幅版画,栩栩如生,形态生动,伟人目光坚定,气势磅礴的《沁园春雪把我的思绪带回到那个多事的时代。

静静的浏览,我在想,对于一个接近古代的老人来说,是什么信念在支撑着他的梦想?

龚欣叔叔说,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是的,在父母的影响下,他们这一代人对毛主席有着深厚的感情,也有着从艰苦时代到温暖时代的切身感受。这是种在灵魂里,深深扎根于骨髓的种子。毛主席是人民的救世主,是他的偶像。在这种精神的鼓舞下,他把一生的精力都投入到一把凿子一把斧子的雕刻上,杜甫吐血了。

我仿佛看到一个老人为了这个信仰在夸父追日的执着,冒着酷暑严寒,在秦岭爬山找柴,饿了咬头盔,渴了喝泉水。我不禁对这种精神肃然起敬,内心感到莫名的感动。

从五十多岁到七十多岁,他用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和一把雕刻刀,用十几年的时间,雕刻出了对艺术的热爱。从他淡定的笑容里,我看到了一个普通民间艺人骨子里的执着,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信仰的力量。

如果说这种爱好在过去的岁月里起源于一种被动的生计,那么现在已经演变成了一种自觉的信仰。看到太阳,尽管他很辉煌,风景却来得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