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一旦青春逝去,就已经死了——young or die

有的人一旦青春逝去,就已经死了——young or die

总觉得哪个作家或艺术家说过类似这样的话:“自我不再年轻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Young or Die” —— 青春是活着的唯一形式。

能看到很多艺术家对青春是执着的,视青春如命,诸如北野武这样用一辈子“保持青春”的状态让自己活着——相比普通人,有”大能”之人是可以做到的。

可关键是,在“感觉青春不再”的时候,我们便觉察出了“自己也过不是个普通人”这点,这两点恰恰又互为因果,最后结果就是——普通人都死在了青春的结束。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具不断接受“平庸”的肉体,在一个因世俗繁杂之事而失眠的夜里,精力已经被某只不知在哪的蚊子或者热得滚烫的被子消耗尽时,终于放弃了挣扎,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一个沉睡了很久、叫做“灵魂”的东西突然出来作祟,它告诉你:

“我想再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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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因为疫情在家办公已经将近两周,因为公司接了一个繁琐且大体量的提案项目,所以基本每天夜里熬到3-4 点才上床睡觉,连续一周下来,身体开始出现各种警告,心绞痛、头痛、肾亏(隔离得很好,确定不是NCP),然后接下来几天就开始了不同程度的失眠。

以下重点想说的——是我在失眠时所体验到的一些东西——基于我现人生阶段、境况、现今社会世界做一个偏感受性的分享,我试图在清醒的时候集中力量往自己的意识深处挖掘,自认为发掘了一些属于普通人的闪耀宝物,和同龄人分享寻找***鸣。

关键词:青春、灵魂、记忆、自由意识

先简单说下我的情况,第一批90后,即将三十单身未成家,和父母一起生活在深圳;从事广告创意,生活算是小康。毕业后创业 5 年因为和合伙人分歧所以放弃了那份事业,现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谈不上怀有当年的对广告创意的热情,但基于天生的责任感和对自我的标准,也算是比较努力地工作。总的来说,以上三对基本矛盾就是:想脱离原生家庭和回归赡养家庭的矛盾;该是事业稳健前行,却仍对理想不甘;该成立新生家庭,却仍对爱情不甘。

未在正确的时间完成做的事——用小岛秀夫的《死亡搁浅》的话来隐喻就是——下一个阶段的世界在召唤我,而我不愿进入下一个阶段,搁浅在了中间地带。

有朋友拿《月亮与六便士》中做隐喻,污浊的泥潭中倒映着皎洁的月亮,你到不如奋身一跳进去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你是不知道那月亮只是个虚像。要么往下跳,要么上天——倒不是不可以,努力让自己有能力真的去登个月。

好了,我失眠了。

这时候关于人生种种画面开始接二连三地飞入我的脑海,从我有记忆的两三岁孩童开始,到幼儿园、上小学、转校、初中、中考、高中、大学、毕业创业到现在的工作。每个阶段爱过的或是恨过的,偶尔会回忆起的,或者那些从来没有回忆过的画面......都统统地像放电影一样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

如果说这是有关灵魂思维模式,我感受到记忆脱离了时间的线性束缚

人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对时间的思考和挖掘,时间是人的感知,还是一种像物理世界中有质量的物体、力和电磁波这类确实存在。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时间在每个人的感知中确实存在各不相同的度量方式:童年的时间缓慢充实、青春的时间高密度的、中年的时间(听他们说)一晃就过几十年、老年的时间...他们不以自我来度量了。

当我进行了碎片化的经历放映后,我似乎感知不到刚才整个过程“时间的流逝”,所以我会自然地产生一种感受 ——我像是从”人生的线性经历”中被拉了出来, 所有的经历都一瞬间平铺在我的面前,连着此刻正在进行思维活动的我,也是其中平面上的一块碎片。

这时候会突然充满一种“掌控感”,如果你对线性世界失去了掌控感,那么在平面世界中,掌控感变成了一个“无所畏惧”的原点。

《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所谈论的“灵与肉”,灵魂之所以不得到达最大程度的自由是因为有肉体的束缚,而灵魂没有肉体来承载责又毫无疑义无足轻重,变成一种虚无主义。

“掌控感”到底是什么?掌控了灵魂的人或许不能掌控好肉体?掌控好肉体的人又能掌控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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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关于灵魂的思维模式,是青春独特的产物。那时候,一切的际遇皆为“因”,仿佛一切都是起点。自我意识仍然在混沌中炽烈、一段爱情无论它是什么形状,都能自其中找到独一无二的自己。

到了青春已过,一切的发生都是“果”,人的思考模式,变成了去青春中寻找“因”。爱情、理想、世界、人情世故,不过是在一套诸如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人类学的世界规则下进行的产物,自己的一切行为模式都能被科学地解释,而且——你不在独一无二。

“灵魂的思考”就渐渐地停止,那种“活着”的感觉不在存在了。

这时候当再度回忆青春时,就像看青春片一样,人物透射到荧幕外的那种叛逆质感和荷尔蒙的气息都会强烈地吸引着你。青春让你感觉你仍然像这个世界的主角,即便不是改变世界那种,你也可以用你想要的方式完成你的人性的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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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久没有输出,所以急于一次性地全盘输出,一旦思考便是整个人生。我深深地感到自我贫乏的表达力捉襟见肘了。

90后这一代有很多独生子女,我们相比其他时代的人享有了更长时间和更强体验的“主角光环” ,“个人体验”的认识先于“个人价值”的意识。

我们这一代恰恰便随着中国互联网 10 年的高速发展, 因为我本身是从事创意工作,所以不得不时刻地保持信息的更新。但我对于“自我表达”这件事极其倦怠,早在一两年前基本不发朋友圈也补看朋友圈,久而久之也习惯了,我感受到一种和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割裂感。

朋友圈在我看来,可能是当下少有一个能让你把“主角光环”继续以某种方式继续延长的工具,因为这种工具方便地给你“搭了舞台”,然后把你一分为二:一个放在台上,一个放在台下一个人最舒适的VIP观众席,赋予你一双”第三人称观众的眼睛”。这种“观赏”有的时候或许和台下的观众具体的评论点赞没有任何关系,它只需要照顾提下最VIP那个观众——就是你自己。然后台上的你就继续你的演出,当然,你是主角。

其实我觉得这无可厚非什么,大部分是普通人,他们或许真的没那么努力,真的没那么高风亮节和伟大,他门不需要证明自己”不虚荣”。他们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主角光环”再延续,毕竟不影响他人。想想在过去的时代,人在进入社会后,“搭台”的成本对每个人来讲是不一样的,而朋友圈,短视频,主播等这种现代通讯工具则让每个普通人都能低成本地“搭台”。这是时代给“主角光环”的馈赠。

而有的人,比如我,就选择了不接受这种时代的“馈赠”。但也不代表我不是普通人。所以这也是一个自己为何“搁浅”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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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谈谈工作这件事。相信很多工薪一族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深感自己做的工作毫无意义。其实工业技术的发展,一直就是一个机器代替人来劳动的历程。这说明,资产阶级其实很多时候在自己员工不得力时候开始产生“要求”时,换个角度想,那些要求和“如何提升一台机器的效能”的底层思想是一样的,如果这个员工能够按照我预设的程序算法来做事情,那么事情一定会更好地解决。

遗憾的是,这个时代仍然存在着大量工作是能被某些高级的“算法”来做为标准要求的,

绝大多数工作岗位它是反对人拥有“灵魂”的,这不利于“效率”,其实从资本主义的基层构架中就决定了这点,“剩余价值剥削”的理论便是与“灵魂”做对的,因为“灵魂”是阻止“剩余价值”的产生的,资本家本就无从获利了。

即便包括很多“创造性”的岗位,普通人做的都是不需要灵魂的“创作”。而需要灵魂的创作是没有“剩余价值的”。而只有那些最开始提到仅有的拥有“大能”的人,以“灵魂”作为动力,创作出的艺术品,一定是“不可被剥削”。所以当你坐在一个具体的工作岗位上,幻想着仍然能用“灵魂”来创造时,那一定都是自我欺骗。

所以,更遗憾的是,这件事情已经被很多正在岗位上工作的人意识到了,于是更加速了每个人的“无价值感”——而这种无价值感又迫使人们向“灵魂”寻求帮助——而“灵魂”又要求一个人要么处在青春,要么用挣脱“普通人”的方式来 “保持青春”。这就形成了一个阶层曼陀罗,而“挣脱的力量”成为了唯一的钥匙——而这个钥匙注定是要经历弱肉强食的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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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或许已经快天亮了,或许从刚才的所有思绪到现在只过了几分钟,我刻意没有去看时钟,而是沉静在对过往人生的回忆当中。

回忆是沉重的,三十岁的经历在其成为自我的垫脚石前就一定是拦路虎。那种复杂的因果关系像拖了一大路的报复,压得无法轻装上阵。深知这点也正是成为了很多人懈怠拖延症的借口。

真想再活一次呀。

当我感觉到那些过去的经历如排山倒海地向你压来的时候,回忆告诉我应该把自己从线性的经历中抽离出来,把自己放在那个起点。

灵魂思考的样子就是青春的样子。

就像四维空间里,所有经历的碎片都平铺在你面前;又或者像 6 级文明里、《EVA》 里、《死亡搁浅》里所***同描述的那样,人的意识和肉体都不是固定实体的存在,它终极的形态应该是无所不在:就像浸泡在海水里的每一个离子;弥漫在宇宙空间里的每道电磁波......人的更高的存在形式就是灵魂的形式,它没有了肉体的束缚,它挣脱了“发展、变化”,能定义它的只有“存在”,永恒的存在。

由此来看的话 ,如果“经历”失去了其线性的属性,那么经历不再有前因后果,此刻的你要做任何的决定也不再有既定的“因”来束缚。

如果说我们正常的思考,是基于“此刻的自己,此刻的社会状态,此刻的人生阶段,现在的工作,各种因果发展到现在的人和事”来做出的反映和框架。比如曾经有过的那些遗憾你会埋在心底找机会弥补,踩过的坑你在做计划时会自然地绕过,得罪过的人,爱过的人,失败的事,都会成为你的“经验”,在每次思考、做选择的时候成为你的“体系”。小到工作中解决一个具体的问题,大到如何规划这一年甚至好几年的要达成的目标。

“灵魂的思考”,那便是脱离这一切“经历”“经验”“体系”,他们不再成为你的“包袱”,不会阻碍你进行任何的思考。这个时候,“回忆”的画面不再是“回忆”,而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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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天亮了。脑海中的活动又回到了正常,就像做了一场天马行空的梦刚醒来时,你试图用梦中惯性去继续思考今天和以后的事情,显然已经没有那种“灵魂降临”的脑力了。

或者说,这会儿的脑活动才是符合现实逻辑的。

30岁失眠时的心理活动,就像做了个梦,这个梦搁浅在了青春和中年之间——在活着和死亡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