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爱情
“我不相信你。我了解你。你对我来说是个负担。但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爱情》
这是电影《爱情》中男女主角的对话。看到这里,我想到了自己和老公。当我们老了,遇到同样的情况,对方被疾病折磨得生不如死,我们却无能为力。
《爱》电影海报
该片2012上映,豆瓣评分8.6,已有6万多人评价。这部电影由戛纳电影节常胜将军奥地利导演迈克尔·哈内克执导,不仅获得了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还获得了第85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影片的情节其实很简单,讲述了安妮的丈夫安妮和妻子乔治80多岁退休后,安妮中风、瘫痪、死亡的故事。安妮和乔治退休前都是钢琴老师。虽然他们年纪很大了,但他们过着独立而幸福的生活,不依赖他们的孩子。
剧情随着两人简单平凡的生活一步步展开。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一切都在一顿早餐中彻底改变。安妮突然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无论乔治怎么叫她,用湿毛巾擦脸,她都没有反应。乔治吓得连水龙头都懒得关,回屋换衣服准备求救。
他刚穿上外套,突然听到水声消失了。当她出来时,安妮漫不经心地继续吃早餐,并问乔治为什么他走了,对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管乔治怎么描述,安妮都不明白,也不相信。接下来,安妮中风了,去了医院。后面的故事是安妮的病情在一步步恶化。乔治耐心地照顾安妮的日常生活,直到安妮失去语言能力、行动能力和思维能力。乔治最终选择用枕头闷死安妮。
全片围绕两个主题:爱与死。面对痛苦,是要尊重爱人的意愿让她解脱,还是哪怕痛苦也只是要求她活下去?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正确的答案,也正因为如此,它触动了我们的内心,让我们直面死亡。死亡是生命的终结,爱情是生命的巅峰。我想这就是哈内克导演想要传达给我们的。
导演哈内克呈现给我们的是很少出现在大银幕上的普通人的生活。安妮生病前,两人隐退,互相扶持,平淡朴实,让人心生向往。但安妮中风后,是每个人都会面对的最残酷的现实生活。她尿湿了裤子,失去了语言能力和行动能力,她所有的美丽和优雅都会被病魔吞噬。面对这一切,乔治只能束手无策。
我们通常在电影中看到的死亡是瞬间的,不是车祸就是战争。在这部影片中,导演清晰地向我们展示了死亡的过程,并让它慢下来,以便我们近距离观察死亡。这是人生中大多数死亡的真实面目。
看完电影,人们会陷入深深的沉思。如果你是同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但是你完全想象不到,因为你并没有真正面对那种情况,你不知道如何选择。无论如何选择,我们都要接受现实,我们终将面对爱人的没落。不管我们有多爱对方,不管我们有多好,我们的爱人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就像电影里的安妮一样。
安妮是钢琴老师,艺术修养很高,这也意味着她有超强的自尊心。在她头脑还清醒的时候,她就明确表示再也不去医院了。即使瘫痪在轮椅上,学生参观时也要尽量保持优雅的姿势。当学生问起她的病情时,她很快回答:“中风,偏瘫。我们能谈点别的吗?”面对疾病,她也要尽力维护自己的尊严。
随着安妮的病情加重,乔治无法再独自照顾安妮,只好雇了一个保姆一起照顾她。保姆在给安妮梳头时,态度粗暴,强迫安妮看着镜子里苍老憔悴的自己,但安妮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手,只能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扭着头。保姆的行为深深伤害了安妮的自尊心,让她完全不愿意继续活在世上。
乔治喂安妮的时候,安妮选择了绝食来拯救她仅有的尊严。乔治开始耐心地哄劝她,但安妮死活不开口。乔治开始使用暴力,并试图用力打破安妮的嘴,但仍然无济于事。最后,乔治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打了安妮一巴掌,但随即抱歉地道歉。
这一情节生动地刻画了安妮必死的决心,乔治内心的矛盾和疲惫。乔治深爱着安妮,也很了解安妮。他知道安妮受了什么苦,但他无能为力。也正因为如此,乔治最终选择用枕头闷死安妮。事实上,乔治比安妮承受的更多。他要担心法律,要面对女儿的质问,还要面对自己内心和道德的拷问。
电影最大的优点就是真实。看这部电影仿佛是在看我们的现实生活,电影中的情节也让我们始终与自己的生活联系在一起。一个人生病后,除了病人的绝望,更多的是家人的担心和崩溃。安妮病重后,女儿跑回家责怪父亲不接电话,不回信息,伤心地哭了。乔治无可奈何地回答道:“你的关心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也没时间处理你的消息。”虽然乔治深爱着安妮,但他最终还是要面对安妮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精神意识逐渐消退的事实。
我二叔是癌症晚期。看着他饱受病痛的折磨,听着他痛苦的呻吟,我们所有人除了哭泣和难过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更能理解乔治的无奈和绝望。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生病的二叔和日夜照顾他的女人,我的姑姑。我们都是普通人,最终都会离开。
克制的现场调度,固定座位的长镜头,注意镜头外声音的捕捉,这些都在本片中出现,这也是导演哈内克一贯使用的手法。影片中,除了开场场景发生在音乐厅,几乎所有后续场景都发生在两位老人的公寓里。房间里的油画、老式椅子、钢琴装饰都是精心设计的,这些布局更能展现老人的生活状态。
影片中有一个细节。安妮死后,乔治睡在厨房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这是哈内克在母亲去世后对继父生活的临摹,为的是更清晰地向公众展示老人的真实生活,时刻警醒观众。
电影的最后一部分,乔治醒来看到安妮穿着围裙吃早餐,一切又回到了最美好的时刻。他们像往常一样一起出去。即使是假的,我们也宁愿信以为真,相信他们会永远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这就是给我们一个美好幻想的导演。
我们的大部分生活都很平凡,在隐忍的情绪中被选择,别无选择。健康的身体,灵动的头脑,优雅的姿态,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剥落。
我们总能坦然面对生命的终结,却难以面对亲人的逐渐离去。最痛苦的是我们无能为力。电影《爱》一直在问我们,所爱的人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我们该如何选择?这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也许电影中的结局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