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味道——故乡的城墙
文安有什么味道?
首先是方言。文安方言属于唐宝方言,口语性很强。许多语言很难写,它们的语气相对生硬。他们中的一些人惊呆了。现在网上流传的很多文安方言的微电影和配音视频真的是笑料百出。现在,外出的年轻人很少说方言,但老年人很难改变他们的地方口音。我自己不会说,但每次在超市或路边听到文安口音,我总会扭头看一眼,感觉很亲切。
文安的另一个特色是城墙。也许这只是为了我。毕竟那城墙承载了我整个童年。关于城墙,要从文安洼说起,这里是著名的洼地,常年泛滥,鱼虾众多。过去有句话说:“我淹了文安洼,十年不归;接到文安后,粮食没有抓到。”在历史上,白洋淀被称为西电湖,文安洼湖被称为东电湖。20世纪60年代以前,到处都是水,所以需要坐船出去,一年四季都有鱼。可想而知,当年的文安真的是一个水乡。老人们说,正是因为文安地势低,容易引发洪水,才修建了这座古城墙,据说有1500年的历史。我仍然不知道这座城墙的历史,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它的热爱。这似乎是我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青砖古城墙一直默默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我的成长。我记得那时候小孩子爬城墙就像现在玩攀岩游戏一样。每一次,他们都有惊无险。在一些地区,他们爬了太多次,形成了缺口。孩子们在城墙上打架时经常从斜坡上滚下来,但他们从未听说过有人因为爬城墙而摔断了胳膊和腿,所以父母从未告诉过他们。文安县的小学位于南关城墙根处,我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后来搬到西关外的家属区,上学要从西关到南关,正好半个城墙。那时候我每天跟着黛玉姐姐和一群孩子在路上,春天挥柳枝,秋天踩落叶。冬天有很多雪,道路会结冰。我们一路滑着跑着,冷风吹进棉衣里,跟割一样爽。奇怪的是,我们根本不记得寒冷。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就在眼前。
古城墙有四个关口——东关、西关、南关和北关。我家住在西关外,我的小祖母经常给我讲1963年洪水的故事。全城被困城中,四门紧闭。人们坐在城墙上,他们的脚被城外的洪水淹没了。飞机在头顶盘旋,往下扔食物,有大蛋糕和饼干。我特别羡慕,但我不是1963年出生的,所以我不得不期待另一场大洪水。我很想尝尝天上掉馅饼的滋味,但这个愿望从未实现。城墙的拱形门早已失传。我离家20多年了,文安县发展不大,但古城墙早已被侵蚀,不熟悉的人很难看到。我最后一次接近这面墙是在大约十年前。那天是清明。我从墓地回来给我父亲扫墓。经过南关时,我突然看到一堵灰色的墙。我停下车,走到近前。我看到记忆中的青砖已经被岁月磨损,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蒙上了一层泥土般的灰。很多砖块脱落,露出第二层清砖,有些是用红砖重新砌的,显得很突兀。延伸不到100米后,它被其他新建筑挡住了,只有长在墙上的树仍然郁郁葱葱。面对城墙,我的心回到了几十年前。城门口车水马龙,城墙下是各种小吃摊,喝着茶,吆喝着。但当我转身时,汽车、摩托车和电动三轮车飞驰而过,留下缕缕灰尘和无尽的噪音。城墙下,面对眼前的一切,没有熟悉感,也没有陌生感。被我们打了无数次的古城墙,一边是青砖,一边是斜坡,所以它将永远定格在记忆中。我想起了《黛玉妹妹》。现在她和我住在同一个城市,但我在东部,她在西部。几年来只看过三两次。我有时会想,如果这里有一堵墙,它就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因为“黛玉姐姐”可以沿着墙从西向东走,而我可以从东向西走,这样我们就会在半路上相遇。我相信会的,如果这里真的有这样的墙的话。我们都是在城墙根上长大的孩子。苍凉古朴的青砖城墙已深深烙在我们心中,无法取代。
我姐姐也多次告诉我,你们女生是文安最美的一群。她说的是真的。《黛玉姐姐》很好看。她的真名是红梅,她被称为“黛玉妹妹”,因为她看起来像陈小旭,看起来像一棵精致的风中柳树。另一个住在城墙西门的红梅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她在雪中的照片真的像梅花一样美丽。还有卷发的敏感,忧郁的眼神,外国女人般的美丽。还有薛梅,出生于正月初一,她总是那么优雅、善良、温柔。当然还有燕儿,她无所畏惧,奔跑着,像旗杆一样在风中摇曳。我经常跟着她喝她的糖浆,吃曾辉的葡萄。那时,我是一个大眼睛的小女孩。我不喜欢说话,低着头走路。古城墙就像我的路标,只有当我走在它旁边时,我才感到实用。此外,城墙上的风景让我百看不厌。如今30年过去了,我的青梅竹马也辗转各地。葛去了大连,从此杳无音信。闵在遥远的海南嫁给了一名飞行员。梅是第一个离开文安的人,她小学还没有毕业。现在她的声音仍然像她的一样亲切温暖。而雷,曾经的阳光男孩,现在身心俱疲,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霸道。他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他让时间如白驹过隙,让悲伤突如其来。?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但没有人不怀念过去。我们失去了璀璨的星空和我们的童年,但只要城墙还在,一切似乎都近在咫尺。城墙会伴随我们从天真到成熟,也许会伴随我们一生。
除了古城墙,文安给了我另一个难忘的记忆:那里的鱼。只要有池塘,就有无数的鱼。即使在雨后,路边的坑洼里也有几条鱼在游动。我以为这是天上播下的鱼籽。我还记得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我正赶上西关的人去清理鱼塘。那是一条长长的河沟。水被抽干后,成熟的男人穿着雨靴站在大厅中央,满是鲤鱼跳来跳去,看着孩子们在池塘边跳来跳去,女人们笑着笑着。鱼馆可能是农民最快乐的时刻。后来,我经常梦见鱼,很多鱼,每次我告诉我的梦想,据说这是金钱滚滚而来的迹象。事实上,我只从清理鱼塘的记忆中知道这一点。
我仍然有很多关于鱼的记忆。1996年夏天,文安洼下了一个月的雨,到处都是水。鱼从池塘里跑了出来,游遍了整条街。一些人在马路上钓鱼。那一年,赖邦邦出生了,我刚做了妈妈。我姐姐从文安来看我,坐船很难到达那里。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