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后续

1928年,我坐上轿子,嫁给了陈辅,成了我的第五任妻子。

自然不是出于爱。父亲重病在床,急需治疗,而家里很穷,很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我妈帮我穿绣花鞋的时候哭了。她什么都没跟我说,但是她拿鞋的手一直在抖。

我知道,她的悲伤是无法估量的。

我也是。

几粒药就能改变我一生的幸福。

但是这个不公平的交易,我必须再做一次。

轿子搬到了陈辅,那里有高高的围墙,又深又弯的道路,红灯笼高高地挂在房子里外。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宋濂。那时候她已经疯了,恍惚地在我的新房子外面踱步,穿着一件蓝色的套裙,头上扎着两条凌乱油滑的辫子。

曹阿姨用一把绑着铃铛的小锤子打我的脚,说:“她以前是四太太,现在脑子有些问题。可惜我还是个大学生。”

曹阿姨还说,陈家有很多规矩,点灯、关灯、封灯、点菜。以后自然会理解他们。

我抬头看着在红灯笼下踱步的宋濂,问:“她怎么疯了?”

“哎,她是为了竞争才怀孕的,结果师傅借着灯光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就疯了。”

“不该看到的场景,是什么?

曹阿姨不答,只说:“不该问的就别问了。以免害了自己。”

她语气中的严肃吓了我一跳,踢人的动作结束了。她放好锤子,退了出去。

十几盏红灯笼高高挂起,燃着温暖的烛火,夜如白昼,就像我的大好青春。

但我青春燃烧的方式,恐怕比这灯笼烛火还要卑微一万倍。

新婚之夜,我在陈家高挂的红灯笼下,不悲不喜的陪伴着主人。

第二天,管家像往常一样带我去拜访嫔妃。我对她们嗤之以鼻,但她们都是命运凄凉的女人,不然也不会有我这样的第五个老婆。

第一夫人年纪大了,不爱说话。她看到我,只抬头说了一句:“罪过,罪过。”

我的第二任妻子卓云怀孕了,不方便见我,但她很热情,阻止不了女仆端茶送点心。我一直都是冷漠的,掩饰不住陌生人的热情。风轻云淡,我就退了。

管家说:“不要去看三太太。她已经去世快半年了。我和别人的所作所为被师傅发现,自杀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说:“四太太也不用见她。她疯了。”

说这话的时候,只见宋濂站在不远处的门边,依然穿着昨天的衣服,只是在她头顶两边的屋檐下,点着两排红灯笼。

听说她疯了之后,天天自己点灯笼,乐在其中。

我的主人每晚都会待在我的房间里,他唯一能宠的就是我年轻的五太太。

但是我不想要。

因为我父亲去世了。

妈妈去看医生的时候,已经没救了。我没能拯救我的父亲,我干净利落地输掉了这场交易。结局已定,但我要用余生来偿还。

我怎么能不讨厌这种无谓的牺牲呢?

宋濂还是白天在院子里转悠,晚上点灯笼。

我想她一定知道陈家的很多秘密,一定被他们气疯了。于是,在主人进城谈生意,一夜未归的时候,我勇敢地去见她。

“他们杀人。”

这是宋莲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温柔,表情平静,却让我的心一紧。

“谁?你说谁杀了人?”

我慌乱地摇了摇她的肩膀,宋莲依然无动于衷:“他们杀了三姨,在楼顶的阁楼上。”

“可是管家说三姨是自杀的!”

“哼,”她咧嘴一笑,“三姨作弊被抓,他们把她勒死了。”她用奇怪的眼神和严肃的语气抬头看着我。“有几个妃子,都在楼顶阁楼里。”

我慌了,面对宋莲如此紧张的秘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走出房间,颤抖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秋天了,夜凉如水,黑暗中我不禁瑟瑟发抖。

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一些首饰去见曹阿姨。她是你家的老仆人,知道的和宋濂一样多。我还知道她有个孙女,和我差不多大。

我把首饰塞到曹阿姨手里,说是给她孙女的礼物,并告诉她我昨晚在宋莲房间的事。

曹阿姨面对我对你秘密的追问脸色发白,最后告诉了我。

卓云,被宋濂割了耳朵的二太太,被管家勒死的三太太梅珊,因目睹梅珊之死而疯了的宋濂,还有被姑姑梦杀的小丫鬟燕儿,我都没见过。

炉子上的火越来越旺,可我的背却越来越冷。

宋濂是对的。这个家庭的人就像猫狗老鼠,但不像人。

初冬,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一想起曹阿姨讲的他的第二任妻子卓云偷偷给第三任妻子梅珊打胎药的故事,我就恐惧得哽咽。

不,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母子平安。

在这笔交易中,我损失了全部。从上了轿子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我要为自己争取更甜的风景。

生活中有太多的艰辛,自然想要甜的东西。

于是我拿着一罐滋补汤去找第二任妻子。她刚生了个儿子,可惜还是个女孩。母亲依靠孩子的梦想又失败了。少爷也拂袖勃然道:

她的房间充满了冷清的荒凉,还奇怪地混合着我罐子里汤的味道。

当她给美善吃堕胎药时,她用巫术诅咒连,甚至当她把美善捉奸在床并处死他时,她有没有想过她会受到惩罚?

“我都这个年纪了,怕是再也生不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像灰烬一样白。

这就是我所等待的。

我告诉她,在我结婚之前,我在家乡看到一个医生帮助很多女性实现了生儿子的梦想。只是药方保密,药抓到后打磨成粉末,肯定会让外人无法判断成分。

卓云真的上钩了。

我笑着送了一勺补汤到她嘴边说:“二姐,最近冬天正好手脚冷得要命,我就想吃点药调理一下。要不你请医生来你家看看,说不定能实现你的梦想。”

卓云闻言,眼中亮起了一点光芒。

她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有个儿子是她一生的愿望。

这个愿望恰好被我当成了把柄。

过几天医生被叫到你家。

那天漫天大雪,他带着抬药箱的仆人赶到院子里。

白雪覆盖了庭院,世界苍白而寒冷,我的脸上既不悲伤也不快乐。我掀起窗帘,欢迎医生进屋。

我坐在床边,告诉他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让他在我主人面前给我捎个口信。

“五太太,我能帮你传什么话?”

“告诉老爷,我身体残疾,不能生育。”

他恐惧地抬头看着我,我重复了一遍,然后打开他的药箱,压了几张银票进去。

“至于二太太,她要看的是生育孩子的病,而你只需开两粒普通补药,就对得起我的心了。”

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呼啸。医生一次次在我面前举起手,擦着额头的汗水。

医生刚走,主人的房间里就传来了打碎杯子和台灯的声音。

我只是摸了摸肚子,冷冷一笑。

孩子,只有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你才能平安出生。这陈家大院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我,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能在战斗中保护你,但我可以带你远离所有人,躲在深夜里。

果然,隆冬时节,丫鬟日复一日的给二太太卓云煮着药水,我却被主人关掉了,进了冷宫。

我和宋濂不一样。她疯了。虽然灯关了,但她每天还是会在房间里挂灯笼,让院子一片和谐的红色。在我的房间里,除了黑暗和死亡,什么都没有。

但是时间有了回报,我很快就到了美丽的风景。

第二年的一个秋夜,我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陈家的院子。管家慌慌张张地赶到主人的房间,告诉他第五任妻子要生孩子了。

主人又打碎了茶杯。

当我被抬出家门的时候,我疼得满头大汗,差点晕倒。恍惚中,我看到了师傅慌张的脸。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紧张。

我生了一个儿子。

将近一年没见的爷爷坐在床边,轻声问我为什么。

泪流满面,我悲伤地告诉他,医生是我第二任妻子请来的,说她肚子不争气,要帮我调理,让我早日为主人生个儿子。谁知道,她竟然让医生在我师傅面前诬告我不孕。

说到这,我一直在哭。

大师听了,咬牙切齿道:“这娘们是故意让我们陈家断香火。”

“先生,在我被关灯后不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二太太太精明了,如果她知道了,连我们母子都不安全。我很无助,所以我把它藏了起来,先生。我...我过得很艰难。”

不是我不真诚。

十月怀胎,陈家大院的天空下真的很难过。

好在现在,我又尝到了一点甜头。

第二任妻子卓云死了,自杀了。

她每天吃了一年的苦药,不过是普通的补药,自然是无奈怀孕。这次儿子平安出生,她在师傅面前据理力争,就用绳子把自己吊在顶层阁楼的横梁上。

辛辛苦苦喝了一年,到头来都是虚荣心作祟,都是追风。

没想到卓云的死又刺激了宋濂。

那天晚上,师傅在房间里陪着我,她还在房间外面点着灯笼。最后一个灯笼还没挂的时候,她看到仆人从阁楼上抬着刚刚解开的卓云的尸体,管家手里还拿着卓云上吊用的绳子。

宋濂一看就尖叫起来,把手中的蜡烛一甩,大叫道:“杀人啦!打死了!”捂住耳朵,退后。

这是秋天,天气干燥。她扔掉的蜡烛恰好落在一堆柴火上,火在木窗处蔓延吞噬。他们赶紧扔下卓云,找水灭火,主人闻声冲了出去。

人很乱,我看到窗外红灯,一遍又一遍的吵。

我在这种混乱中迅速穿上外套,抱起婴儿,逃了出去。

穿过庭院,从大门逃走。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孩子在我怀里哭个不停。我不知道该逃到哪里。暮色四合,田野无边。我没有方向,也想不出方向。我只知道我一直向前跑,一直逃跑。

我身后的陈家大院火光冲天,比我结婚那天院子里高挂的红灯笼还要和谐,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