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高人高度概括竹林七贤的特点

“汉末魏晋六朝是中国政治上最混乱,社会上最苦痛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基本特点:全国长期分裂,政权更迭频繁,社会动乱,民族矛盾尖锐,魏晋南北朝政治生活中最重要的现象,是士族门阀制度的存在,又一个百家争鸣的年代。所以也是精神史上极自由、极解放,最富于智慧,最浓于热情的一个时代。因此也就是最富有艺术精神以及创新精神的一个时代。王羲之父子的字,顾恺之和陆探微的画,戴逵和戴雍(yong)的雕塑,嵇康的广陵散(琴曲),曹植、阮籍、陶潜、谢灵运、鲍照、谢眺的诗,郦道元、杨玄之的写景文,云岗、龙门壮伟的造像,洛阳和南朝的宏丽的寺院,无不是光芒万丈,前无古人,尤其是文学理论的繁荣和文学批评的兴起,奠定了后代文学艺术创作和文艺理论的根基与趋向。魏晋南北朝时期,许多新的文学体式形成并得到发展,在中国文学史上,这是一个酝酿着“新变”的时期。

在魏晋南北朝这段中国历史上,是个极为特殊的时期。提起魏晋,人们常挂在嘴边的词是魏晋风度,魏晋风骨,但对其内涵,可能并不真正了解,或者说是众说纷纭。在今天我们应如何重新审视这一文学、史学、哲学等领域***同关心的现象呢?

风骨一词最早大量用于于魏、晋、南朝的人物评论,后引用到书画理论和文学评论之中。有人认为风骨即风格,也有人认为风骨即形式、文辞与内容、思想的关系。《解说》中认为 “风清骨骏”即“文情并茂的、结构严密的、刚健朗畅的美”,这才是后世人所乐道的魏晋风骨。

通常比较普遍的说法主要有这样两种说法:

其一,汉魏风骨(主要指的是建安风骨)汉末建安时期至魏初的文学作品及成就,最有代表性的是文坛巨匠“三曹”(曹操、曹丕、曹植)、七子(建安时期? “七子”孔融、王粲、陈琳、徐干、阮瑀、应 、刘桢继承了汉乐府民歌的现实主义传统,普遍采用五言形式,以风骨遒劲而著称,并具有慷慨悲凉的阳刚之气,形成了文学史上“建安风骨”的独特风格,被后人尊为典范。又因汉献帝年号“建安”的关系而被后人称作建安七子。无论是“曹氏父子”还是“建安七子”,都长期生活在河洛大地,这种骏爽刚健的风格是同河洛文化密切相关的。),这一时期文学作品的成就尤以诗歌最为突出,建安诗歌是从汉乐府和“古诗”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些著作表现了时代精神。“曹氏父子”是建安文坛的领军人物,曹操的诗文,深沉慷慨、气势雄浑;曹丕与文士相处极欢洽。王粲死时,他率众文士送葬,说:“王粲生前喜欢听驴叫,我们都叫一声送他。”于是墓前响起一片驴叫声。曹植的文学成就最高,他文才富艳,辞藻华丽,善用比喻,因而具有“骨气奇高、词采华茂”的艺术风格。他的《洛神赋》是千古名篇,以精炼的语言及淳厚的感情,描绘出洛神绝世之美及纯洁无瑕的形象。“七子”中成就最高的是王粲,其代表作《七哀诗》是汉末战乱动荡的真实写照。

建安文学的辉煌成就,对后来文学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南唐刘勰和钟嵘反复推崇建安时期的文风;唐陈子昂盛赞“汉魏风骨”,李白有“蓬莱文章建安骨”的诗句;当代鲁迅先生赞誉:建安是文学的自觉时代,从这个时候起,人们开始认识到文学有它自身的价值和独立的地位。曹丕的《典论论文》是现存最早的文学批评论文,是建安时代文学自觉的标志。曹丕的《燕歌行》是现存最早的纯粹的七言诗。

其二,魏晋风骨,主要代表有竹林七贤、陶渊明、左思、陆机、潘岳、郭璞、谢灵运、鲍照等。竹林七贤(即三国魏时七位名人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的合称。)他们常集于山阳(今河南修武)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称竹林七贤。他们大都崇尚老庄之学,不拘礼法,生性放达。在政治上,阮籍、刘伶、嵇康对司马氏集团均持不合作态度,嵇康更因此被杀。相反王戎、山涛等则先后投靠司马氏,历任高官,并成为其政权的心腹。在文章创作上,以嵇康、阮籍为代表。如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他以老庄崇向自然为论点,说明自己不堪出仕,公开表明了不与司马氏合作的政治态度,文章颇负盛名;又如阮籍的《咏怀》诗八十二首,透过比兴、寄托等手法,隐晦地揭露最高统治集团的恶行,讽刺虚伪的礼法之士,由是透过七贤的文章创作,可窥略到他们各自的志向意趣。陶渊明辞彭泽令,是陶渊明一生前后两期的分界线,他不断在官僚与隐士这两种社会角色中做选择,辞去彭泽令后坚定了隐居的决心。他的思想融会了儒道两家的思想,又来自个人的生活实践。安贫乐道与崇尚自然是陶渊明思考人生所得出的两个主要结论,也是他人生的两大支柱。他是魏晋风流的代表。田园诗是他为中国文学增添的一种新的题材。田园诗的主要内容:有的通过描写田园景物的恬美,田园生活的简朴,表现自己悠然自得的心境;有的着重定躬耕的生活体验,这是其田园诗最有特点最可贵的部分;有些田园诗写自己的穷困和农村的凋敝。咏怀诗与咏史诗对前人的继承与发展。行役诗中表现的苦闷。赠答诗中表现的深情。自然是陶渊明诗歌的总体艺术特征。陶诗的一大特点也是他的一种开创,就是将日常生活诗化。陶诗的艺术特色:情、景、事、理的浑融;平淡中见警策,朴素中见绮丽。陶诗源于《古诗》,又绍阮籍之遗音而协左思之风力。魏晋诗歌在他那里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左思文学地位的是他的《咏史》8首,如钟嵘所评:“文典以怨,颇为精切,得讽谕之致。”。开创了咏史诗借咏史以咏怀的新路,成为后世诗人效法的范例。郭璞的《游仙诗》“辞多慷慨,乖远玄宗”,借游仙写其坎坷之怀,继承了《诗》、《骚》的比兴寄托传统。以文采富丽见称于世。陆机、潘岳是西晋诗风(太康诗风)的主要代表。他们的努力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拟古,二是追求形式技巧的进步,并表现出繁缛的诗风。“繁缛”的特征:语言由朴素古直趋向华丽藻饰;描写由简单趋向繁复;句式由散行趋向骈偶。谢灵运则以山水诗著称。

故事:

阮籍,字嗣宗,他的父亲阮瑀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籍三岁丧父,由寡母抚育成人,家境不富,但学习努力,兴趣颇广,博览群书,多才多艺。他攻读儒家经典,也爱读老庄,并且学习击刺武艺,能长啸,善弹琴,还喜欢喝酒。

阮籍躲过官职任命,但躲得并不彻底。有时心血来潮,也做做。正巧遇到政权更迭期,他一躲不仅保全了生命,而且被人看作是一种政治远见,其实是误会了他。例如曹爽要他做官,他说身体不好隐居在乡间,一年后曹爽倒台,牵连很多名士,他安然无恙;但胜利的司马昭想与他联姻,每次到他家说亲他都醉着,整整两个月都是如此,联姻的想法也就告吹。

有一次他漫不经心地对司马昭说:“我曾经到山东的东平游玩过,很喜欢那儿的风土人情。”司马昭一听,就让他到东平去做官了。阮籍骑着驴到东平之后,察看了官衙的办公方式,东张西望了不多久便立即下令,把府舍衙门重重叠叠的墙壁拆掉,让原来关在各自屋子里单独办公的官员们一下子置于互相可以监视、内外可以勾通的敞亮环境之中,办公内容和办公效率立即发生了重大变化。除此之外,他还大刀阔斧地精简了法令,大家心悦诚服,完全照办。他觉得东平的事已经做完,仍然骑上那头驴子,回到洛阳来了。一算,他在东平总***逗留了十余天。

后人说,阮籍一生正儿八经地上班,也就是这十余天。

唐代诗人李白对阮籍做官的这种潇洒劲头钦佩万分,曾写诗道:

阮籍为太守,

乘驴上东平。

判竹十余日,

一朝化风清。

只花十余天,便留下一个官衙敞达、政通人和的东平在身后,而这对阮籍来说,

只是玩了一下而已,玩得如此漂亮,让无数老于宦海而毫无作为的官僚们立刻显得狼狈。

他还想用这种迅捷高效的办法来整治其他许多地方的行政机构吗?在人们的这种疑问中,他突然提出愿意担任军职,并明确要担任北军的步兵校尉。但是,他要求担任这一职务的唯一原因是步兵校尉兵营的厨师特别善于酿酒,而且打听到还有三百斛酒存在仓库里。到任后,除了喝酒,一件事也没有管过。在中国古代,官员贪杯的多得很,贪杯误事的也多得很,但像阮籍这样堂而皇之纯粹是为仓库里的那几斛酒来做官的,实在绝无仅有。把金印作为敲门砖随手一敲,敲开的却是一个芳香浓郁的酒窖,

除了对待官场的态度外,阮籍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对于礼教的轻慢。例如众所周知,礼教对于男女间接触的防范极严,叔嫂间不能对话,朋友的女眷不能见面,邻里的女子不能直视,如此等等的规矩,成文和不成文地积累了一大套,中国男子,一度几乎成了最厌恶女性的一群奇怪动物,可笑的不自信加上可恶的淫邪推理,既装模作样又战战兢兢。对于这一切,阮籍断然拒绝。有一次嫂子要回娘家,他大大方方地与她告别,说了好些话,完全不理叔嫂不能对话的礼教。隔壁酒坊里的小媳妇长得很漂亮,阮籍经常去喝酒,喝醉了就在人家脚边睡着了,他不避嫌,小媳妇的丈夫也不怀疑。

一位兵家女孩,极有才华又非常美丽,不幸还没有出嫁就死了。阮籍根本不认识这家的任何人,也不认识这个女孩,听到消息后却莽撞赶去吊唁,在灵堂里大哭一场,把满心的哀悼倾诉完了才离开。阮籍不会装假,毫无表演意识,他那天的滂沱泪雨全是真诚的。这眼泪,不是为亲情而洒,不是为冤案而流,只是献给一具美好而又速逝的生命。荒唐在于此,高贵也在于此。有了阮籍那一天的哭声,中国数千年来其他许多死去活来的哭声就显得太体、太实在、也太自私了。终于有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像模像样地哭过了,没有其他任何理由,只为美丽,只为青春,只为异性,只为生命,哭得抽象又哭得淋漓尽至。

礼教的又一个强项是“孝”。孝的名目和方式叠床架屋,已与子女对父母的实际感情没有什么关系。最惊人的是父母去世时的繁复礼仪,三年服丧、三年素食、三年寡欢,甚至三年守墓,一分真诚扩充成十分伪饰,让活着的和死了的都长久受罪,在最不该虚假的地方大规模地虚假着。正是在这种空气中,阮籍的母亲去世了。

那天他正好和别人在下围棋,死讯传来,下棋的对方要求停止,阮籍却铁青着脸不肯歇手,非要决个输赢。下完棋,他在别人惊恐万状的目光中要过酒杯,饮酒两斗,然后才放声大哭,哭的时候,口吐大量鲜血。几天后母亲下葬,他又吃肉喝酒,然后才与母亲遗体告别,此时他早已因悲伤过度而急剧消瘦,见了母亲遗体又放声痛哭,吐血数升,几乎死去。

他完全不拘礼法,在母丧之日喝酒吃肉,但他对于母亲死亡的悲痛之深,又 有哪个孝子比得上呢?这真是千古一理了:许多叛逆者往往比卫道者更忠于层层外部规范背后的内核。阮籍冲破“孝”的礼法来真正行孝,与他的其他作为一样,只想活得真实和自在。

难耐的孤独包围着他,他厌烦身边虚情假意的来来往往,常常白眼相向。时间长了,阮籍的白眼也就成了一种明确无误的社会信号,一道自我卫护的心里障壁。但是,当阮籍向外投以白眼的时候,他的内心也不痛快。他多么希望少翻白眼,能让自己深褐色的瞳仁去诚挚地面对另一对瞳仁!他一直在寻找,找得非常艰难。在母丧守灵期间,他对前来吊唁的客人由衷地感谢,但感谢也仅止于感谢而已,人们发现,甚至连官位和社会名声都不低的嵇喜前来吊唁时,闪烁在阮籍眼角里的,也仍然是一片白色。

人家吊唁他母亲他也白眼相向!这件事很不合情理,嵇喜和随员都有点不悦,回家一说,被嵇喜的弟弟听到了。这位弟弟听了不觉一惊,支颐一想,猛然憬悟,急速地备了酒、挟着琴来到灵堂。酒和琴,与吊唁灵堂多么矛盾,但阮籍却站起身来,迎了上去。你来了吗,与我一样不顾礼法的朋友,你是想用美酒和音乐来送别我操劳一生的母亲?阮籍心中一热,终于把深褐色的目光浓浓地投向这位青年。

这位青年叫嵇康,比阮籍小十三岁,今后他们将成为终身性的朋友,而后代一切版本的中国文化史则把他们俩的名字永远地排列在一起,怎么也拆不开。

嵇康,字叔夜,除了熟知先代典籍外,他在文化艺术各方面的修养也颇精深。他自少即好音乐,他的古琴演奏技巧在当时是首屈一指而无与并者,他创制的并于临刑前弹奏的“广陵散”为世间绝响。他还善书法,由妙于草书,其墨迹被列为“草书妙品”。至于他文辞壮丽,善写文章,更是受到广泛推崇,被认为是个“奇才”。阮籍与嵇康都是为了躲避曹魏与司马氏政治斗争的牵连迫害而归隐山林,同是魏晋名士风流的代表,同时“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但阮籍采用了仕而隐的态度,远害全身的态度,嵇康则刚直不屈得罪权贵,因好友吕安的事被牵连入狱,含冤而死。这两个人前者逃避现实,后者完全生活在现实之中,都给人留下了无限的怅惘,都无法实现在梦想和现实之间起舞的人生境界,

嵇康的人生主张让当时的人听了触目惊心:“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 任自然”。他完全不理会种种传世久远、名目堂皇的教条礼法,彻底地厌恶官场仕途,因为他心中有一个使他心醉神迷的人生境界。这个人生境界的基本内容,是摆脱约束、回归自然、享受悠闲。嵇康是个身体力行的实践者,长期隐居在河南焦作的山阳,后来到了洛阳城外,竟然开了个铁匠铺,每天在大树下打铁。他给别人打铁不收钱,如果有人以酒肴作为酬劳他就会非常高兴,在铁匠铺里拉着别人开怀痛饮。

一个稀世的大学者、大艺术家,竟然在一座大城市的附近打铁!没有人要他打,只是自愿;也没有实利目的,只是觉得有意思。与那些远离人寰、瘦骨伶仃的隐士们相比,与那些皓首穷经、弱不禁风的书生们相比,嵇康实在健康得让人羡慕。

嵇康长得非常帅气,这一点与阮籍堪称伯仲。魏晋时期的士人为什么都长得那么挺拔呢?你看严肃的《晋书》写到阮籍和嵇康等人时都要在他们的容貌上花不少笔墨,写嵇康更多,说他已达到了“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地步。一位朋友山涛曾用如此美好的句子来形容嵇康(叔夜):

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现在,这棵岩岩孤松,这座巍峨玉山正在打铁,强劲的肌肉,愉悦的吆喝,炉火

熊熊,锤声铿锵。难道,这个打铁佬就是千秋相传的《声无哀乐论》、《太师箴》、《难自然好学论》、《管蔡论》、《明胆论》、《释私论》、《养生论》和许多美妙诗歌的作者。

嵇康打铁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更不愿意别人来参观。他的好朋友、文学家向秀知道他的脾气,悄悄地来到他身边,也不说什么,只是埋头帮他打铁。说起来向秀也是了不得的人物,文章写得好,精通《庄子》,但他更愿意做一个最忠实的朋友,赶到铁匠铺来当下手,安然自若。他还曾到山阳帮另一位朋友吕安种菜。灌园,吕安也是嵇康的好友。这些朋友,都信奉回归自然,因此都干着一些体力活,向秀奔东走西地多处照顾,怕朋友们太劳累,怕朋友们太寂寞。

嵇康与向秀在一起打铁的时候,不喜欢议论世人的是非曲直,因此话并不多。唯一的话题是谈几位朋友,除了阮籍和吕安,还有山涛。吕安的哥哥吕巽,关系也不错。称得上朋友的也就是这么五、六个人,他们都十分珍惜。在野朴自然的生态中,他们绝不放弃亲情的慰藉。这种亲情彼此心照不宣,浓烈到近乎淡泊。

正这么叮叮(口当)(口当)地打铁呢,忽然看到一支华贵的车队从洛阳城里驶来。为首的是当时朝廷宠信的一个贵公子叫钟会。钟会是大书法家钟繇的儿子,钟繇做过魏国太辅,而钟会本身也博学多才。钟会对嵇康素来景仰,一度曾到敬畏的地步,例如当初他写完《四本论》后很想让嵇康看一看,又缺乏勇气,只敢悄悄地把文章塞在嵇康住处的窗户里。现在他的地位已经不低,听说嵇康在洛阳城外打铁,决定隆重拜访。钟会的这次来访十分排场,照《魏氏春秋》的记述,是“乘肥衣轻,宾从如云”。

钟会把拜访的排场搞得这么大,可能是出于对嵇康的尊敬,也可能是为了向嵇康显示一点什么,但嵇康一看却非常抵拒。这种突如其来的喧闹,严重地侵犯了他努力营造的安适境界,他扫了一眼钟会,连招呼也不打,便与向秀一起埋头打铁了。他抡锤,向秀拉风箱,旁若无人。

这一下可把钟会推到了尴尬的境地。出发前他向宾从们夸过海口,现在宾从们都疑惑地把目光投向他,他只能悻悻地注视着嵇康和向秀,看他们不紧不慢地干活。看了很久,嵇康仍然没有交谈的意思,他向宾从扬了扬手,上车驱马,回去了。

刚走了几步,嵇康却开口了:“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钟会一惊,立即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问句和答句都简洁而巧妙,但钟会心中实在不是味道。鞭声数响,庞大的车马队回洛阳去了。

关于竹林七贤的故事引自:余秋雨《遥远的绝响》,还有很多,不全部粘贴了。楼主可以自己找来看,

再贴一个竹林七贤另一个人刘伶的介绍:

刘伶,字伯伦,江苏沛人。刘伶貌甚醉悴,土木形骸,身矮小,极丑陋。但性情豪迈,胸襟开阔,不拘小节。平常不滥与人交往,沉默少言,不关心人情世事,和同时代的阮籍、嵇康过往甚多,非常投机,因而是竹林七贤之一。

他在官职方面,做到建威参军。据传在泰始年间,他初上意见书,主张“无为而化”之说,却被斥为无益之策。当时同辈们都得到高第官位,只有他被罢了官。罢官后的刘伶更是日日“醉乡路稳宜频到”,终于嗜酒寿终。

刘伶家庭很穷,但他并不以为意,整日嗜酒如命。记载说,他常乘鹿车,手抱一壶酒,命仆人提锄头跟在车后面,并说道:如果我醉死了,便就地把我埋葬了。其放浪形骸由此可见。

有一次,他酒醉和人吵架,对方卷起袖子挥拳要打,刘伶却很镇定从容说:我这像鸡肋般细瘦的身子,哪有地方可以安放老兄的拳头!对方笑了,终于把拳头放了下来。

刘伶酒喝得非常厉害,有一次酒瘾难忍,要妻拿酒,妻哭着把剩余的酒洒在地上,涕泗纵横劝他:你喝得太多了,这不是养生之道,你戒了吧!刘伶答:好呀!可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是没法戒酒的,必须在神明前发誓才能戒掉。你快准 备酒肉祭神吧!他妻信其言真,于是刘伶把酒肉供在神桌前跪下祝告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慎不可听。结果又喝得大醉。

关于喝酒,竹林七贤都喜欢,但刘伶却独以酒而闻名,可见其酒量之大。他喝酒,或许同阮籍一样,是因为受逼当时的社会,但他确能沉醉的混沌世界中,不像阮籍、嵇康是充满愤懑之心的。

刘伶是个醉鬼,他的思想接近庄子。刘伶常沉湎于酒中,无视礼仪、任性胡为。他好赤裸身体,时常在家里脱光了衣服喝酒。客人进屋找他,假如有人讥讽他,刘伶大言不惭,傲言说道:天地是我的房屋,室内是我的衣裤,你们为什么要钻进我的裤裆里来?

此外他更将这种境地,表现在他那篇著名的文章<酒德颂>中。其文如下:

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方为庭衢,行无辙迹,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觚,动则挈榼提壶,唯酒是务,焉酒是务,焉知其余。

有贵介公子,搢绅处士,闻吾风声,议其所以,乃奋袂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锋起。先生于是方捧罂承槽,衔杯漱醪,奋髯箕踞,枕曲藉糟,无思无虑,其乐陶陶。

兀然而醉,豁尔而醒。静听不闻电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攘焉如江汉之载浮萍,二豪待侧焉,如踝赢之与螟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