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春天的女人――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宋莲提着行李箱走进了陈家。她穿着纯白色的学生装,扎着一对马尾辫,辫子上系着一个浅蓝色的蝴蝶结。她从画面右侧走出,与接新娘的红色轿子形成鲜明对比。红轿子渐行渐远,宋濂缓缓向镜头走来。从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学生,到封建家庭的四妾,只需要点一盏灯,打打她的脚。按照陈府的老规矩,主人陈作谦只要偏袒他的妃子,就可以在任何一个房间里享受打光打脚。宋濂新婚之夜,屋内外都点起了红灯笼。屋外的红灯笼在深蓝色的天空下散发着阴森的光芒,里面的红灯笼占据了每一个角落。红灯笼象征着优雅、权力,以及男人对女人的绝对占有和控制。
影片中有很多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空镜头,似乎在无声地诉说一个事实:在绝对权威下,人是没有人性的。不仅有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和剥削,更悲剧的是受害者之间为了生存展开了更加残酷的竞争,弱者向弱者拔剑。姑姑和小妾之间的勾心斗角,主仆之间的口是心非。
宋濂是以局外人的身份进入陈家的。按理说,她接受的是新式教育,她的学籍不会让她完全落入封建家庭。所以她一直以游子的身份进出陈家大院。宋濂来到陈府的第十天,尝到了点灯锤脚的甜头。她和他的第三任妻子梅珊互相嫉妒,知道只有点亮灯,她才能点菜,在陈家才有发言权。夏末之后,宋濂渐渐陷入欲望与挣扎的围城。
秋天,赞美莲花的欲望与日俱增,最终,我会毫不犹豫地用假孕来争夺好感。点燃长明灯后,她带着一种享受和狂喜的表情向她的仆人燕儿炫耀。这个时候,她向吃人的封建礼教低头磕头。可惜好景不长,假怀孕很快被揭穿。冬天到了,目睹第三任妻子被活活打死后,宋濂彻底疯了,或者说彻底觉醒了。“你看到了什么?你什么也没看见。”觉醒的后果,除了死亡,只能以疯狂为代价。从此,只有漫长而无尽的冬天在等待着荷花。
第二任妻子卓云是四位妻子中唯一完全遵守“老规矩”的。她完全抛弃自己和自己的尊严,甘愿做陈老爷的附属品。没有人知道她在把奴性练到极致之前经历了什么。表面上她和宋濂交好,暗地里却挑拨燕儿和宋濂的关系。为了能够生下孩子,我会冒险去打一针催产素。她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与这样老谋深算的人相比,宋濂和梅山都不是她的对手。在卓云眼里,陈家人很可能只是一个没有时间概念的名利场。
第三任妻子梅山总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这使她更加迷人和迷人。她不是卓云那样诡计多端的人,她争宠的方式都是公开的。宋濂新婚之夜,她装病,把主人叫过来。大老婆和二老婆都给宋濂夹菜的时候,故意没有。她敢爱敢恨,从不藏着掖着。“开心就唱,不开心就哭。”她看透了陈家的“老规矩”,一直以叛逆的姿态活着。清晰委婉的戏曲腔贯穿全片,每一句歌词都依附于剧情的发展。不愿意面对讨厌宋濂脸的老人,转而去了眉山三院。梅山也在师傅的欢呼声中唱起了《苏三奇谢》为女人求情。
影片甚至没有告诉观众第一任妻子的名字。从她脸上的皱纹和昏睡的深度,我们大概可以猜出主人的年龄。她好像活了一个世纪,看不上这些陈家大院进进出出的小妾。即使她知道永远也不会轮到她点灯,但她还是要每天站在门口,等待主人的点灯命令。陈家的规矩,要求她做一个好妻子,一个装饰品,一个符号。第一次见宋濂,听说宋濂才十九岁,就把佛珠捧在手里,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她曾对卓云和梅山说:“陈家早晚会被你们打败。”。她还没有完全失去自我和人性,但她对现状无能为力。
影片中的关键人物陈师傅始终没有露面,留给观众的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和凝重的语气。黑色所代表的尊严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在陈佐谦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作为一个封建家长,他掌握着绝对的权力,掌握着陈家人的命运。他所代表的迂腐的封建礼教和落后的一夫多妻制是造成陈家女性悲剧命运的根本原因。
从夏天的至日到冬天,再到第二年的夏天,一批批年轻女性一个接一个地跳进封建家庭的坟墓。影片没有表现陈家春,连一丝绿色也没有。在一个封闭的花园里,除了围墙,生活在围墙里的女人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和滑稽的猴子,但又不像人。高墙之下,欲望被压抑,人性被扭曲。当宋濂穿着大红旗袍,站在屋顶听君子吹笛子的时候,阳光倾泻而下,笛声悠扬,宋濂靠在墙上沉思。这是影片中难得的温馨画面。生活的美好,情感的悸动,终将被红灯笼扼杀。这群没有春天的女人用尖刀互相暗杀,既杀了别人,也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