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考古女博士患绝症,临终遗愿捐赠遗体,结果怎样?
我国一直都讲究“死者为大”,人死后要“入土为安”。当年为加强公***卫生建设,全国推行火葬,还受到了诸多重视传统的父老乡亲的抵制。死后捐献器官、遗体,甚至被可称为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实,对于现代医学和人体科学研究而言,人的躯体具有非常重要的科研价值。但我国因为受传统丧葬文化影响,可供研究的遗体数量极少,这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制约了相关研究的发展。
不过,随着近代以来,各种思潮涌入中国,现代化技术和唯物主义思想逐渐成为主流。虽然将遗体捐献出来的人仍是少数,但大家对此的接受程度也在逐渐提高。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将遗体捐献作为一个选项,帮助需要的人继续生命。
一位80后女博士娄滔,就因身患绝症,在生命的最后阶段,做出了一个决定:将遗体捐献。
娄滔出生于湖北咸丰,家住农村,尚算富足,只要勤劳肯干,总能吃喝无虞。小时候,娄滔要在空闲时候到田里帮忙;上学了,就自动承担起家务,减轻父母辛苦。学习上,更是努力、自觉,成绩一直在小小地方数一数二,成为街坊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高考,娄滔不负众望,考入中国民族大学,学习最爱的文学专业。
考古系这几年随着《盗墓笔记》系列电视的播出,吸引了诸多年轻人的注意;再加上中央电视台大型记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的加持,似乎有了大热的趋势。不过去年北大考古系教授在招生信中还是对诸多想要报考考古系的学子们泼了盆冷水。考古研究,从来不是电视节目中那般激动人心,日复一日的发掘、鉴定、修复等工作,足以耗费人一生光阴。
不过,对于娄滔而言,考古系能让她接触到更多古文字、残章段落,能让她安静地沉浸于历史长河中不断摸索,这对她是莫大的吸引。于是,她顺利进入考古系,并在几年后成为一名博士生。
可是,命运总是无常,并不会将好运均匀地播撒在善良的人身上。2016年刚从家中返校归来的娄滔忽然感觉身体一阵乏力,正值初春,寒气料峭,她以为自己大概是感冒了,吞了个感冒药就没再在意。
可是,这次感冒似乎持续时间有点长,她不仅没觉得症状逐渐减轻,反而有种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娄滔觉得,即便是感冒,拖这么久不好对身体也没好处,干脆去医院看下吧。结果检查结果一出来,不仅娄滔傻了眼,周围人也都大吃一惊。
一直身体康健,连个大病都没生过的娄滔,竟然患上渐冻症这一极为罕见的绝症。
渐冻症,学名叫运动神经元病,是一种选择性侵犯脊髓前角细胞、脑干运动神经元、皮层椎体细胞及锥体束的慢性进行性神经变性病。这种疾病,病因尚不明确,病理学家从遗传机制、核酸异常、氨基酸毒性、自身免疫等多方面提出了假说,但都未能通过病理实验证实。而且,渐冻症,当时仍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只能通过各种方法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尽可能延长生存时间。
换句话说就是,娄滔的身体会在这种病症的影响下,渐渐失去行动能力,最后因为心脏、肺部等内脏器官失去活力而导致死亡。同时由于当时连病因都无法完全确定,更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案,只能根据患者表现出的症状,尽可能地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维持生存状态。
只是这么冷静的叙述,就觉得这是一种让人绝望的病症。它不像癌症、心脏病一样,接受治疗、听从医嘱,可以有机会正常生活。渐冻症,就像按了加速键的衰老过程,它让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身体在慢慢抛弃你的意识,让你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慢慢走向死亡。这不仅要面对疾病可能带来的痛苦,还要直面死亡带来的恐惧。
娄滔通知了父母。满脸风霜的两人来到北京,看到病床上的女儿,知道这种绝症代表着什么之后,两位老人悲痛欲绝。本处在震惊和茫然中的娄滔,看到父母的悲伤,反而迅速定了神,为了减轻父母的悲伤,她又化身善解人意的开心果,安慰起父母来。
娄滔的同学、朋友,得知此事后,纷纷自发开始组织捐款活动,希望能帮助她哪怕一丝一毫。面对这种无私的帮助,娄滔感动无比,心中的阴霾也渐渐散去。她开始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自暴自弃,也不自怨自艾,调整好情绪,成为医院的模范病人。
渐渐地,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积极乐观的女孩儿,所有人都希望有奇迹能发生在这个女孩儿身上。
可是,现实不总是与人的愿望相投,尽管一生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尽了一切办法,依旧无法阻止渐冻症对娄滔的侵蚀。慢慢的,她的手脚都不再灵活,连喝水、吃饭都需要帮助;慢慢的,她无法站起,只能借助轮椅慢慢移动;慢慢的,她不再出现在人们面前,只能安静躺在病房属于自己的床位上。
娄滔知道,属于自己的生命就快到尽头,尽管,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没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许下一生相伴的丈夫,没有养育看护的孩子;有那么多风景都还没能去看,有那么多美食都还没有去尝,有那么多可爱的古文字没有破解。但是,自己没有时间了啊。
只能呆在床上的娄滔,思考了好几遍自己的人生,渐渐地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可以为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的。她在病床上,立了一份遗嘱,她希望自己死后,将头部捐献给医院做病理研究,希望能够帮助科学家尽可能快地攻克这一绝症;她希望自己死后,器官和遗体也能捐献给那些需要的人,尽管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身体却可以伴随别人的生命继续存在。
想到父母,娄滔觉得有些愧疚,父母将自己拉扯长大,如今还未享上清福,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自己走后他们的生活会变得如何,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理解自己最后的决定。可是,娄滔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无论对自己,还是对整个渐冻病研究体系。
“就当我从未来过这个世界”,她对着面前屏幕上的遗嘱说了最后一句话。大概,她希望让父母忘记自己曾经来过,于是就不会因为自己中途离去而变得悲伤吧。2018年1月5日,她带着对遗憾和希望,离开了这个世界。似乎她走得悄无声息,但我们都知道她真的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