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人类登月历史的记录
查尔斯·杜克:1935年生于北卡罗来纳州。1964年毕业于麻省理工学院,获航天科学硕士学位。1966年被选为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宇航员。1972年4月,作为“阿波罗16号”宇航员登上月球。返回地球后,杜克成立了轨道(Orbit)公司并担任总裁。
“阿波罗”11号宇航员阿尔德林迈出登月舱 [资料图片]
嫦娥一号”绕月飞行成功,中国有了第一颗月球卫星,此举是中国为15年内实现宇航员登陆月球的梦想迈出的第一步。38年前的7月20日,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将人类有史以来的第一个足迹印刻在了月球上。从1969年的“阿波罗11号”到1972年的“阿波罗17号”,美国相继将12位宇航员送上月球。如今这些登月英雄们早已鹤发年迈,他们当年的登月行程是否艰难?他们记忆里的月球又是什么样的?《环球时报》特约记者近日对其中两位宇航员阿兰?比恩和查尔斯?杜克进行了采访。两位宇航员都向记者表示,他们知道中国正在进行的“嫦娥”探月工程,称这是一项重大突破,希望中国取得成功,也希望人类能重返月球。
“阿波罗12号”登月宇航员阿兰·比恩:月球带给我灵感
环球时报:您当年乘坐“阿波罗12号”出发时,一切顺利吗?
比恩:起飞前几乎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先是氢气箱发生了泄漏,幸好赶在起飞前及时进行了更换。接着是在起飞后不久,“阿波罗12号”又戏剧性地遭到了雷击,舱内仪器电源中断了五六秒钟,大伙当时都很惊慌,好在电源很快恢复了。接下来,一切变得顺利起来。在飞往月球的途中,我们心情很愉快,我和皮特、理查德3人整天开玩笑。大概4天后,我们抵达了月球。
环球时报:您踏上月球感觉怎样?
比恩:我们受命探访先前留下的月球探测器,把探测器上的照相机等一些部件带回地球进行研究。唯一让我感到吃惊的是这个探测器看上去远比我在休斯敦训练时所见的模拟探测器大得多。探测器如同被报废的大卡车,又好像是人类在月球上盖的一座大房子。我们在月球一***停留了4个小时。返回地球前,我们将一个科学试验装置留在了月球,这是一个可由核燃料启动的复杂装置。
环球时报:你们在月球上遇到了麻烦吗?
比恩:当时我们是第一次将彩色图像传回地球。刚开始的15分钟,只有声音没有图像。后来发现是我把摄像头对着太阳,光线太强、镜头过于反光造成的。15分钟后,图像终于出来了。据说,在NBC的电视节目中,我和皮特像两个大木偶在月球上若隐若现。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总的来说,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环球时报:是不是在成为宇航员之前,您就梦想成为画家?
比恩:每一个从月球上回来的宇航员都变了一个人,有的人是性格上注入了新的个性,有的人开始做生意而且很成功。月球则给了我无尽的灵感。我决定将大多数人没有涉足的另一个世界展示给大家。开始是业余,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成为全职画家。画卖得很好,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我去过美国许多与阿波罗登月有关的地方,参观过许多展有阿波罗任务带回来的实物的航天博物馆。这些作品中,没有一件东西或作品能比我的画更能反映阿波罗的精神和灵魂。因为我的画是用从月球带回来的土壤混合着油彩画出来的,我的每一件作品都记录着人类对另一个星球的探索,它们是反映另一个世界的最真实的艺术。
“阿波罗16号”登月宇航员查尔斯·杜克:我在月球上留了一张全家福
环球时报:您当初为何想当宇航员?
杜克:人们通常觉得宇航员很酷,我要说的是,在我的宇航员生涯中,名和利随风而逝。有人说,你登月挣了上百万美元,实话告诉你吧,“阿波罗16号”时,我是空军上校,我的工资不比其他空军上校多,当然“阿波罗16号”任务期间我每天能拿到25美元的补助。这样11天的任务下来,我一***拿到了275美元。这275美元和每个宇航员所肩负的责任相比,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没有人是为了名和利去争当宇航员的。我当初想成为宇航员是因为子承父业。我父亲是飞行员,父母都是爱国者,整天想着如何为国家做贡献。我的想法是,人的一生要去体验冒险的快乐和探索未知世界的神奇感受。你想想,坐在几乎是高达120米的土星火箭的顶端,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在我的一生中,驾驶过不同型号的飞机,但这一次(指登月)是飞得最高、最远的一次。
环球时报:升空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杜克:我和约翰还有肯坐在火箭的最顶端,起飞时你能感觉到晃得很厉害。最初好像是坐着高速电梯一气儿冲到摩天大楼的顶层,接下来就趋于平稳了。窗户可以打开后,我看到了我们的地球:深蓝色的是海洋,淡蓝色的是天空,还有白色的雪山。这蓝白相间的大理石般的地球就是我们的家园。它被宇宙包围着真是太美了。这时,火箭加速,我们奔向月球。为了这一刻,我们整整训练了6年。
环球时报:在飞向月球的几天中,你们是怎么度过的?
杜克:我们忙着做各种试验,闲时我们把笔、勺子抛起来玩,所以日子过得一点也不枯燥。我们也和在地面时一样,一日三餐,但每人的菜谱不尽相同。舱里的空间很小,这里不仅是办公室、卧室,还是卫生间,大家毫无隐私可言。厕所就是婴儿的尿不湿和密封的塑料袋。上厕所时,你会自觉地飘得远一点。这样飞行了3天多,月球终于远远地呈现了。
环球时报:您对月球最初的印象怎样?
杜克:我们在月球上空60英里处盘旋。这里是月球黑暗的一面,伸手不见五指。然而,过了有一刻钟的光景,天骤然大亮。这和在地球上大不相同,在地球上太阳是冉冉升起的,先是大气层越来越亮,而后太阳喷薄而出。但月球上没有大气层,这里除了黑暗就是光明,没有过渡。从窗户往外望去:我看到了一幅令我终生难忘的画面:在灰色荒芜背景映衬下的没有生命的月球。月球上到处是浮动的土,颗粒细如粉末,浮土下露出岩石。但这些岩石没有棱角,月球上的一切都是圆润平缓的。山是圆的,谷是圆的,从山谷延伸下去就是遥远的地平线。灰色是月球的主色调。我感觉有些紧张,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环球时报:您在月球上做了哪些工作?
杜克:我们在月球上度过了紧张而愉快的71个小时。如果月圆之时你从地球上眺望月亮,我们的登陆点正好是在月亮的中央,它的名字叫Descarters高地。登上月球后,我们先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启程开始做试验。约翰开着月球车,我当乘客,以每小时17公里的速度行进。我们一边找石头,一边把喜欢的歌全部唱了一遍。每挖到一块岩石,我们都举到摄像头前问地面指挥中心:“要不要这一块?”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再装到袋里。
环球时报:在月球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杜克:月球上的日出和日落每两星期轮回一次。因而我们在月球的那段时间一直是白天。在月球上,无论你走到哪里,脚步和车印都会清晰地留在月球表面,所以你永远也不必担心迷路。
有一次我和约翰比赛向国旗敬礼,我想来个海军军礼,结果跳得太高了,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有一次玩笑开大了,在返回登月舱之前,我们雅兴大发,开展了几分钟的月球奥林匹克运动会,结果差点弄破了我的登月服。天哪!吓得我一身冷汗,要知道,如果登月服破了,呼吸装置漏气了,我就没命了。
环球时报:您在月球上留下了什么?
杜克:离开月球时,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留下了我的一张全家福,那是起飞前一天在我们家后院照的。照片背面是全家人的签名以及一句话:“为人类和平登月”。不知道‘嫦娥’能否看到我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