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阐提的编剧漫谈
魔族作为魔、妖、厉三族之一,其传统本就与人类大相径庭,最初虽无独占苦境的野心,但行事风格的肆无忌惮,对人心黑暗面的洞察利用,早在亘古就令笃信道德仁义的人们侧目。因为理念冲突造成双方族群的不断冲突,最终在厉族的挑唆下引爆了第一次圣魔大战。而魔族因为种族特性,视战争为神圣,虽精于算计人心,但一旦正式交兵,就只倾向在战场上赢得胜利,而不是通过战场之外的手段。不屈战意,亘古魔威,是魔族得以延续的精神支柱,他们坚信在战争中不断地胜利,让鲜血染遍大地,自己的子孙才能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拥有最美好的希望和未来。
所以,初次圣魔止战为什么会被魔族视为奇耻大辱也是非常清楚的事了。因为对魔族来说,平局就是失败,虽然有厉的挑拨操弄,但本该战无不胜的魔族竟然和对手两败俱伤,最后不得不同意了圣方和平的诉求,接受圣魔誓约束缚,连魔族雄主魔皇,也因伤重而陨落。对于整个魔族来说,这都是无法接受的屈辱,而对于他化阐提来说,还更多添了一份弑父之仇,加上魔城所受的封印暗算,使得魔城既痛恨厉的挑唆,也对被厉利用的苦境正道更加仇视。第二次圣魔启战,以及对外族的冷酷无情,也就成了他化阐提的必然做法。
战场上失败过,那么就要在战场上讨回来,二次圣魔启战,魔族需要的不仅是胜利,还需要正面的堂堂正正的胜利,如此才能涤洗去上一次的平局之恨,这是他化阐提与全族上下的***识。可这却又反过来注定了整个魔族的悲剧走向,只因他化阐提虽阴沉莫测,深谋远虑,对外算计无情,对内重情重义,但尺有所短,他并不是非常出色的兵法家,作战兵法运用上的实际经验不多,也非长项。加上魔族传统崇尚个人武勇,追求决战,认为用平时算计人心的手段来追求军事胜利是对战魂的侮辱,所以魔主援引人才时都是偏重于武力,比如端木燹龙、鬼如来等人,也没意识到在军事方面,魔军有着严重的缺陷。毕竟初次圣魔大战中他化阐提还年轻,是魔皇领导战事,而后接任为主君,面对的是魔城接受战约却被暗算、生存空间被剥夺殆尽的支离局面,如何对内平衡、对外算计一切,以求保护好子民脱离困境,成了他殚精竭虑要完成的首务,反而无暇于军务实践。而断灭阐提虽然主管军务,可是实际的战场征伐,他的经验比兄长更少,偏偏初次圣魔大战中那一批富有军事经验的魔族大将,又因为战约被阻挡在千里之外的魋山,后来尚未及进军中原便遭重创,等残部终于越过魋山,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
另外天阎魔城曾被封印,这就涉及一个没有明确演出的隐性设定了。初次圣魔大战后,双方因誓约接受相应的约束,以保证和平约定能维持到第二次启战之前,这也就是龠胜明峦一直无法扩充兵力、天阎魔城不能在战前和魋山兵力汇合的主因。但天阎魔城接受誓约后,圣方中因为厉族暗中作手,另设圈套加强力量封印魔城,起始并无明显影响,但经过许久的岁月,也就是断灭阐提投入登道岸后不久,积累的力量突然爆发,将整个魔城镇压,沉入地层之下的异空间,若非他化阐提以魔皇血脉之尊,耗损修为强撑着维持子民生机,这一次的封印就足以让大半魔族遭受灭顶之灾。直到多年后,魔主想尽办法将魔绝天棺引入魔城,又利用天者引发的意外,令宿贤卿得知号天穷下落,连番算计运作之下,才彻底化解魔城承受多年的封印之苦。这一切苦,更加坚定了魔族启战的决心,认定和平只是圣方和正道用来赶尽杀绝的假象,只有在战争和鲜血才是魔族唯一的生机。
天阎魔城终究是魔,魔的特性使他化阐提对内手段在如何有情有义,对外仍会视一切为敌,漠视外敌生死。加上魔城千百年来背负的战约屈辱,被压迫剥夺的生机,以及因第一次圣魔大战造成无法调和的对立,魔族后人承接前人因果,同时还面对着魔城破封而出时厉族阴谋已成,布局深远难以捉摸的局面,为求存,也为了壮大本族,在他化阐提的角度,除了一战外,他已无退路可言。
他化阐提能力足以守城,能在和平时期做一个贤明的君主,但军事实践不足,却造成了他很难乱世争霸的格局。而对内有情对外残酷的作风,则是源于魔族长久以来与外族对立,对于非我族类者的戒心和冷漠——可最终,他化阐提还是败亡在这一份戒心的不彻底上。他化阐提曾被饮血邪刃所创,当时鬼如来出手协助治疗,这份信任最终换来的却是被涤罪犀角一刀捅穿那时的伤口(不坏魔身的弱点),重伤垂死而身殉魔皇陵。他的信任,对听令于魔城者的一视同仁,源于他的爱才惜才之心,是他化阐提的个人品质,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可是从另一角度看,又正是因此导致他江山覆灭,要守护的一切却全部毁在眼前的悲剧收场。这和断灭阐提渴望和平最终却只能征战四方一样,都不是简单的对错是非就能够概括出来的沉重。
文/编剧: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