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正确评价刀郎的歌?
“百花齐放,推陈出新”,2004年正是这个内敛的四川男人罗林的歌声,有如席卷万里的塞外长风,把人们从喧嚣繁华的都市的浮躁带到了西域天空的广袤和宁静,成为了中国流行乐坛最大的传奇和特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神秘,雅俗***赏,老少皆宜的久违感动和***鸣,让这张低成本制作的专辑《2002年第一场雪》在新疆本地一个月销量就达30万张,在内地没有任何宣传的情况下正版销量达270多万张,盗版有50多种,1000多万张。其中的原创歌曲《2002年第一场雪》、《情人》、《冲动的惩罚》以及《新疆好》、《驼铃》、《草原之夜》、《怀念战友》等经典民歌被重新演绎,广泛传唱。中年人从中找到的是一份“寻找回来的世界”,青年人找到的是一种莫名的驿动和倾诉的快感。他的第二张由李宗盛操刀的专辑《喀什葛尔的胡杨》,坚持了原来的风格,当时国内订单就达到520万张,正版销量100多万张。
一夜之间刀郎的歌声横扫华语乐坛,直至香港和海外,垄断了整个内地唱片的流行视听,中国的城市乡村,大街小巷,包括音像店、商铺、车站、饭店、公***交通上全都是他的歌声,听众上至公司老总、政府高官、杰出艺术家、高级知识分子,下至公司白领、大学生、军人、老中青基层群众,直至今天,在某个县城的车上依然能听到刀郎的歌声。“刀郎现象”一度成为公众和媒体热议的话题,褒贬不一:有人说这样的东西很粗糙,也有人说这种修饰与不修饰之间正是刀郎的美。“刀郎”这个品牌商业价值的成功也成了“反潮流,反体制”的象征和商家、学者研究和反思的案例。事实证明:刀郎和他的创作团队以敏锐和独到的市场意识,以“四两拨千斤”的手笔奠基和开拓了一个更广泛的新市场,让人们看到中国内地大量二、三线市场的巨大潜能,而寻找更根源、更本地化的艺人和音乐,成为其后不少唱片公司新的音乐制作方向。比如随后而来的草根歌手和音乐,如凤凰传奇,旭日阳刚以及大批网络歌手。然而刀郎本人属于“有创作欲、制作欲,但没有表演欲”的歌手,本想做一名对成绩没有太大野心的幕后音乐人,用他的话讲“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人了解,但不希望他这人被知道”,但其创造的令所有音乐人都羡慕又嫉妒的奇迹给他带来了一时难以调整和适应的尴尬,使得他为了找回迷失的自我而一度沉寂乐坛,难寻踪迹。
谭咏麟评价其是中国歌坛不可多得的,十年难得一见的几位歌手之一;罗大佑说其具有生来就是唱歌的嗓子,可以把歌唱得像诉说一样地自然;昔日老友“青歌赛”专业组民族唱法金奖获得者,总政歌舞团男高音歌唱家王宏伟说乐坛不缺艺术院校毕业、形象好嗓音好的歌者,缺的是像刀郎这样闪烁着个人魅力和独特风格的艺术家。
从王洛宾到刀郎,新疆流行音乐曾经出现过两次巅峰,如果说王洛宾是新疆民歌的代表,刀郎便是新疆流行音乐走向市场化的开端。刀郎,一个从中原而来的新疆传歌者,其演绎的歌曲的传播度、广度、力度在中国至少十年不遇,包括“刀郎”这种原生态文化也是在他成功之后才得到进一步的展现和保护的。刀郎,一只木讷而内心感情丰富、特立独行的苍狼,经历巅峰选择沉寂的音乐游侠浪子,一个独树一帜的天赋非学院派男中音,一个浑然天成的沙哑集大成者(四川老乡形容为:“烟锅巴嗓音”;湖南台采访他觉得自身音质特点时,刀郎描述为“风沙”的感觉),一个只属于刀郎的声音:他的歌声散发着北国男子的气魄和豪情,给人心灵横空出世的震撼,他的魅力来自于声线,中低音沙哑,但主音清亮且不失细腻的表现,旁支沙音扩散,高音却具有一种“西北望,射天狼”般势如破竹的穿透力和爆发力。性感、江湖味、老烟味、粗砺、苍凉、质朴奔放、激越高亢(Hight C以上)、大漠孤烟、北风割喉、阳刚味十足的狂野和豪迈不羁都是其声音的质感。听他那不加修饰的苍凉之声,听众仿佛被带到了异域的土地上翱翔,感受到的是一种质朴、一种粗犷、一种深情、一种热烈、甚至还有淡淡的忧伤、无奈、颓废的痞气以及压抑的透支感,他用他独特的嗓音、直白的歌词和深沉的情感,述说着人性的心声、执着和回归,诠释着茫茫戈壁的空旷与荒凉,演绎着来自那方神秘土地的独有风情,展示了大西北人民特有的粗犷豪迈的性格。
他的音乐中表现出来的流浪情绪、游子心态、无边的乡愁是否击中了我们这个时代柔弱的神经?是否是大众喜欢他的原因?是否是这2000万销量的真正秘密?刀郎不仅仅是刀郎,是乐坛的一个神话,在过去的十年里,刀郎绝对算得上一名很有影响力的音乐人。从音乐本身的角度来说他将民族地域性的音乐与流行音乐的融合做出了大胆创新和尝试,从音乐专业的角度说在唱片、录音、编曲品质上也是高标准磨练自己,超越自己。尤其难得,在这个浮躁的音乐圈内,还能潜心在于通过真实生活的点滴来感悟及创作来自于民的音乐,而传唱度之高,无人能及,可以称的上是内地音乐的新旗杆。
他的声音熟悉中蕴含着感动,宏韵中参杂着细腻,狂野中酝酿着沧桑,游离中沉淀着坚毅。从那场不期而遇的初雪,那刻在心灵深处的冲动,从那玫瑰花一样的情人,刀郎能把一个男人的柔情,一个男人的沧桑,一个男人的绝望用他的歌声表达出来,像天山上的融雪流过你的心田,如胡琴般悠扬激荡你的心弦。没有一种声音能这样忧伤,那是经过真正的失落,彷徨,历练,伤痛以及被大漠风沙的洗礼之后的灵魂之音,没有一种声音能这样深情,那是经过真正的爱与被爱,一个男人刻骨的心灵诉说。没有一种声音能这样奔放,那是真正见识过茫茫的戈壁,倾听过悠扬的驼铃,眺望过雪山的雄鹰,目睹过三千年不倒的胡杨之后才有的高亢热烈。没有一种声音能这样真实,没有所谓先进的技术,没有所谓花哨的技巧,只是歌唱着,真正的歌唱着,一如戈壁驼队的铃声,如此悠扬又如此朴素,直达人心最深处。
刀郎就是这样的人,创作的时候很细,表达的时候像迸发,他不太讲究收放尺度,来的都是比较直接干脆,不拖泥带水(云山雾罩不是他追求的风格)。作为民族流行音乐人,他的音乐来自于经典,深入于民,能给心灵以抚慰、释放、激励和想象,甚至触动了我们这个民族和时代内心深处的东西,这就是大众喜欢他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