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国妓女馆的电影评价
这部电影中使用的语言刻意复杂化。画外音解说员用法语,O等妓女的内心独白用自己的母语,不同国籍的人用英语对话。背景中上海革命党人用的是日语,让中国的观众莫名其妙的不舒服。但这种语言策略恰恰适合电影对“陌生感”的诉求,刻意奇怪,刻意离奇。
在影片的开头和结尾,展示了一系列关于晚清中国的黑白照片,包括塔楼、带着连枷的囚犯和汹涌的人群。这些与历史时间明显格格不入的中国场景,再次表明这是一个幻觉和梦境中的故事,以色情场所为原型发生,而所谓的上海,所谓的时代和革命,不过是一个传奇的背景,一个方便的异域符号,一个关于东方和色情的想象暗示。
影片中的青楼充分浓缩了异域风光。在它精心装饰的前厅里,嵌着反光镜,墙上挂着一排月亮牌的美女,笼子里立着一只红绿相间的大鹦鹉。妓女们面无表情,衣服上挂满了流苏、丝带和薄纱。在它的入口处,有一个印度门卫,在每个房间里,都有阿拉伯风格的杂工和打手。在妓女的房间里,有各种异国情调的专门活动,设计巧妙,制作精致,满足客人的想象。
影片开始前,引用了波德莱尔的诗作为题词,这是《沉思》中的一句话,“……被快乐无情的屠夫鞭打”,诗人嘲讽了世人对男女虚荣的追求。用在本片中,首先是相关情节的预告,也是整体虐恋色彩的暗示。于是在叙事发展的过程中,影片展现了许多美丽甚至华丽的性侵形象。不听话的妓女被绑在闪亮的活动钢架上,被带刺的玫瑰花束抽打;被一根皮带平吊在半空中,任由几个大个子蹂躏;妓女被嫖客称为母亲,一边被打一边求饶;所有这些等等。另一方面,波德莱尔的诗也暗示了电影的不真实感。以缓慢的节奏展开的男女异地恋故事,不过是导演或o的一个长长的情色梦。
从这个角度来说,可以原谅影片的一些死板和幼稚。如人造的钢琴曲和不时响起的女高音歌曲,以及贯穿始终的过于直接的象征性镜头和抽象的独白。因为在梦里,这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甚至是必然的。在梦中,任何一件小事都有“隐藏的意义”需要解决,同样的事情经过变形位移后会反复出现;在梦中,个人的愿望或幻想一定会实现,梦境上演的场景也会瞬间改变。同样在影片的开头和结尾,展示上海街道的两个空镜子之间的差异也表明了梦想和觉醒。一开始,伴随着琴声,我们从O的眼中看到低矮的窝棚和狭窄的街道,睡在河边的脚夫和狗,像木雕一样坐在烟馆海报下的老婆婆,跑来跑去的黄包车,光着身子的少男少女在庙门口抓一只鹅。这些都是传奇而永恒的中国。最后,当O醒来时,镜头从他的眼前滚了开去。同样的棚子和街道,同样的妓院大堂,黑暗而荒芜。
导演似乎想用弗洛伊德的方式给人物的反常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他用了很多镜头来表现O、斯蒂芬和日本妓女莎琪亚丽的回忆和幻觉。比如O小时候被父亲遗弃在用粉笔画的盒子里,Shakeyali的父亲因为她喝醉了忘记给孩子买玩具而假装成一只狗,Stephen在看O和客人做爱的时候突然看到O被绑在屋顶的床上,鸟儿在周围飞来飞去唱歌。当切换到这些场景时,镜头中通常会出现一个曝光过度的白色,然后逐渐融入心理场景。这种手法也恰如其分地表现了爱与爱之间的关系。
在影片中,O与斯蒂芬有着神秘的联系。在追溯解释中,他是O父亲的替身,就像O手指上那个巨大而怪异的戒指和青铜指甲。但在影片的叙事中,斯蒂芬展现了O欲的分裂和投射。两个人在暗场的对话一开始就有一种奇怪的重复感和不确定感。他们互相问:“我们在哪里?”O抱怨房子里没有镜子,但是镜子出现的时候,它的作用不是反射主人的身影,而是成为斯蒂芬捆绑O的刑具,在O身体的缝隙中,倒映出发生性关系的斯蒂芬和娜塔莉,镜子中自恋的象征转化为欲望外化的象征。后来,正是在镜子打碎了,斯蒂芬挂在墙上的照片被撕掉之后,斯蒂芬自己的眼睛才变得不再重要,O在自己身上体验到了欲望和满足。于是斯蒂芬为了报复嫉妒推开了门,但他看到的却是汹涌的大海,他杀了人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生活中的o这两个男人分别禁锢和释放了她的欲望,同时消失了,留下她一个人在梦醒的噩梦中。
影片中被革命者俘虏的警察局,门口的牌子上赫然可见“香港”二字,一个小小的穿帮。不过也没必要苛求,因为说到底,这部电影不过是对东方奇观和西方奇观的双重精致展示。就这个功能而言,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完全等同于此后的香港,同样东西方交融,充满各种“不一样”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