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史上最伟大的电影之一,《七武士》。
故事发生在战国末期,当时盗贼横行。那时,落魄的武士会留在剑道学校和寺庙里保护他们,传授剑术。作为奖励,当地的武士会被提供一天的住宿,偶尔晚上巡逻结束后武士会放下身段去村子里吃一顿。他们三个主动写了剧本大纲。
而这部最终的电影影响了几代导演,被视为电影史上最伟大的电影之一。它的导演黑泽明被称为电影皇帝。
是七武士。
(黑泽明为电影写的六个剧本)
在七武士中,黑泽明创造了七个理想的武士,不是因为名声或贪婪。
七武士各有特色。
坎·魏兵是整个球队的核心和组织者。虽然他武功高强,胆识过人,但他一个人改变不了整个战场的败局。他乐于助人。当他得知村民的孩子被土匪绑架做人质时,他铤而走险剃掉长发,扮成和尚,然后趁土匪不备把孩子抢了回来。当他得知村民们为了找到武士必须用稗子充饥,并给他们最好的白米时,他深受感动,答应了村民们的请求,并尽力寻找最好的武士。他到村后,立即开始部署,筹划战术。他一方面和村民搞好关系,但另一方面也表现出自己的武士风范。当他得知需要放弃沟对面的草房时,立即做出判决,严惩不贷。最后,当他以巨大的代价打退山贼后,事业成功,揭示了农民是这场战争受益者的真相。换句话说,他象征着。
在所有角色中,桂太郎是最不成熟的。他甚至一开始就被排除在七武士的行列之外,也缺乏武士那种凶狠果断的勇气。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不合格的战士。但同时,他也是最不自大的战士。他看到村民的米被偷了,就悄悄把米钱给了他们,让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爱上了农夫的女儿,偷偷给她送去了日常的大米。他旺盛的生命力和心中对正义的追求,使他富有年轻人特有的魅力。
久藏是七武士中武功最强的人。他精于剑术,为了寻找属于自己的武功,他独自踏上了征程。在电影剧本中,黑泽明将Kuzo定义为宫本武藏,他没有辜负这一期望。他一招就能把挑衅的武士用砍刀砍翻,一个人就能直入敌营,在军中抢到一把火枪,为后续战斗的顺利结束立下了汗马功劳。
小次郎虽然写的不多,但是他对生死漠不关心。作为一名武士,他平日以卖货为生的平常心深深打动了我们。当昔日好友阚炳伟久别重逢,却不忍将自己拉入斗争的泥潭时,他不好意思说自己要打一场无用的战争。善于理解他人的小次郎立刻理解了阚炳伟的难处,用真诚的微笑回应了朋友的请求。
平坝是整个意境的基调。他的乐观深深感动了他周围的人。他坦率而积极。当其他武士饥肠辘辘,不愿屈尊平民时,他已经在客栈老板的客栈后面开始砍柴,乐此不疲。虽然他的武功并不高超,但他冷静谦逊的态度为整个黑暗的基调涂上了一些绚丽的光影。
第一次见到五郎,你会被他的机警和信任所感动。他连门都没进,却一眼看穿了阚冰薇对自己的诱惑。他不仅没有懊恼,反而被阚冰微的高尚品格所感动,置生死与荣誉于不顾,没有选择一个值得他信任的人。这样的精神不能不让人感动。
Kichiyo Kikuchiyo这个角色大概是全片最有趣的了。甚至可以说,没有他的电影是不完整的,他也是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人。从他的经历中,我们很容易猜测出他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但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父母死于山贼之手,年纪轻轻就遭受了无数白眼,正如黑泽明对这个角色的定义:一个被生活抛弃的人。他假装是一名武士。他多次向菅直人魏兵吹嘘自己正统的家庭背景,因被一眼识破而恼羞成怒。他认为对方羞辱了自己。他向往武士道的高贵与尊重,却反传统。他痛恨武士对农民的压迫和歧视。他热血、豪放、幽默,也在武士和村民之间架起了一座相互理解的桥梁。
也许是因为日本的地缘关系,对于中国人来说,并不是很怕动乱,只是逃跑而已,但日本人并没有这种奢望。狭小的岛国意味着他们无处可逃,所以在日本文化中,只有赢家和输家,强者和弱者。
当时日本社会大动荡,武士被驱逐成浪人。除了忠于领主,大多数时候,武士没有特别的道德标准。他们对农民有一种天生的贵族感,根本不认为对方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经常压迫剥削农民,农民也是怕的,恨的。他们之间的阶级几乎是一个牢不可破的障碍。
在影片中,武士和村民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关系。他们答应了村民的要求,与其说是为了几顿饭,不如说是为了同情和武士的正义。尽管他们试图和村民们搞好关系。
然而,除了农民千代和初出茅庐的健四郎愿意与村民真正交流和联系之外,其他武士仍然与同一武士阶层交往。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一样的路人,只是出于一个武士的责任和对正义的追求而配合村民,不会觉得自己的目的是保护这些村民。
村民们一方面需要武士保护自己,把武士当成自己的救星,但另一方面又害怕武士,把武士当成有合法地位的山贼。这种矛盾在两个场景中最为突出。
第一次是刚进村的时候。由于害怕武士的到来,村民们不仅把粮食藏得紧紧的,还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敢露面,完全把武士的存在等同于土匪。这种情况逐渐打破了僵局,直到清千代谎报了土匪的进攻,但农民还是不信任武士。他们所有的年轻女人都躲起来,害怕武士的虐待。
第二次是为了找到阵亡战士的盔甲。
当武士得知村民有大量的盔甲和刀剑给阵亡的武士时,怒不可遏,几乎成为整个故事的冲突点。
而黑泽明则用农民菊池代说出了武士与农民这种激烈矛盾的由来:“你把农民当什么,你以为他们是菩萨吗?这是个笑话。农民是最狡猾的。他们想要米饭,但是不要给他们。他们想要小麦,然后说不。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有。如果你打开地板看一看,你会发现很多东西,如大米,盐,豆类和酒...深入山谷查看。有隐蔽的稻田。他们表面上很诚实,但他们是最好的骗子。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说谎!一打仗,我们就把战败的战士杀了,抢武器。听着,所谓的农民是最卑鄙、最狡猾、最懦弱、最狠心、最低能儿、最杀人犯。但是...谁把它们做成这样的?是你,是你武士,你们都去死吧!为了战争,烧毁村庄,蹂躏田地,奴役,侮辱妇女,杀害叛军,你要求农民做什么?他们应该怎么做?」
正是这段话直接改变了整个故事的基调,赋予了整个故事双重矛盾。
第一个矛盾,当然是武士和村民集体对抗山贼,也就是外来势力,也是故事的核心矛盾。所有的剧情都是基于此,但是一旦外来势力消失,被消灭,隐藏在他们下面的第二个矛盾就开始暴露了。所谓武士,就是一把用过的刀。一旦消灭了敌人,这把刀就不值钱了。所谓狡兔死,走狗熟。
最初,清千代是武士和村民之间的桥梁。他认可武士的身份但根植于农民的价值观,所以大家可以和谐相处。但他死了,就意味着武士和村民再也无法相互理解,于是交集消失了,平行出现了。
本质上,武士和村民追求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勇士是为了名声,村民是为了生存。在某种程度上,它可以被看作是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之间的矛盾。那么,谁是最终的赢家?随着战斗的结束,三个人看着那堆像小山一样的东西,坎比默默地说:“我们又失败了,那些农民赢了。
其实这也可以看作是武士阶层衰落的必然。武士是无根之风,卷满大地,但即使再猛,也有过去的一天,但农民是坚实的大地。即使被反复吹掉一层层的沙子,露出下面光秃秃的石头,它们依然会顽强地活着。
最后,四个勇士都被枪毙,被火烧死,没有一个人死在刀剑的决斗中。勇士的衰落被蒙上了一层灰色的薄纱。当火枪逐渐取代了山城,勇士们所坚持的对武术的追求和超然的理想显得那么无力和苍白。他们像风一样追逐着远方,向往着远方,最后,他们成了远方。
黑泽明可以说是少有的真正被世界电影界认可的亚裔导演。有人感叹,随着他的去世,一个电影时代结束了。
他的电影《罗生门》的成功可谓是非西方电影开始进入西方电影主流的标志性代表。
黑泽明对镜头的运用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乔治·卢卡斯和科波拉的教父系列都借鉴了黑泽明,他被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誉为“电影界的莎士比亚”。
举几个镜头为例。
罗生门樵夫行走场景由16个镜头组成。除了跟随拍摄对象的移动,还采用了仰拍、俯拍、近景、全景等不同的位移视角。威尼斯电影节称之为:第一次把镜头搬到了森林里。
黑泽明非常善于用对比来解释动作的象征意义,他经常用静态的视觉元素结合情感漩涡来制造戏剧性的张力。
他的长镜头沉着、冷静、充满张力,非常善于利用天气、光影进行多层次的演绎。可以说,在他的电影中,不需要语言,镜头本身就足以形成完整的叙事节奏。
黑泽明的电影除了镜头影像之外,还有塔尔科夫斯基所说的电影的纯粹性,这种纯粹性并不表现在其影像的象征意义上,而是表现在这些影像表达具体、独特、真实事件的能力上。
七武士中,武士们正在与四散的山贼搏斗追逐,而此时正下着大雨,到处泥泞,武士们穿着日本传统服饰。露出了一大截裸露的大腿,腿上沾满了泥巴。其中一个武士倒地而死,雨水冲走了他腿上的泥,使他的腿白如大理石,一个人死了。这是一个事实形象,没有任何象征意义,纯属形象。
电影真正的文本不是故事,而是画面。如何用画面读懂字里行间,让观众认同和参与,是一个导演的根本。从这个意义上说,恐怕没有几个导演能比黑泽明做得更好。
他不仅在电影艺术上有很高的造诣,而且以身作则,全身心投入到拍摄现场。在拍摄七武士的时候,因为延期,拍摄时间不得不延长到2月。在下雨天,每个人都需要穿湿透的草鞋,天气非常冷。黑泽明还和演员们一起淋雨,最后脚冻伤了,连脚趾甲都湿透了。他在后来的回忆中感到害怕,说:就算有人求我,我也会害怕。
包括他对环境的追求,据说他在拍《战国英雄》的时候,为了拍出满意的晴天镜头,等了100天。
在积极表达自己的感受和价值观的同时,他也向内探索自己,保持一个艺术家的自觉自省。
就像他在自传《蟾油》里说的,深山里的蟾蜍腿比其他蟾蜍多,长相丑而不自知。当人们抓住它时,他们把它放在镜子前,当它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时,它不禁被吓出了油,这是人们用来治疗烧伤和烫伤的珍贵药材。
是啊,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能直视自己的内心而不被吓出油来?
人每次看自己的镜像,就像面对另一个“我”,一个是别人眼中的我,一个是自己眼中的我。当它们被定格在同一个时空,你会看到昨天的“我”,今天的“我”,甚至会想到明天的“我”。
如果我们以铜为镜,我们可以打扮自己的衣服;以史为鉴,可以知兴亡;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然后,如果你把自己当成一面镜子,你就会知道。
一个自省的人会反思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他往往会深有感触,会自省,会鼓励自己,会警告自己,会自嘲。
我想,只有能够用一种近乎癫狂的信念去传达和表达自己坚信的东西,同时也有勇气直视自己的内心,逼问那些阴暗的角落,这样的作品才具有感染力。
就像《世说新语》里有一段桓温和殷浩的对话,桓温问殷浩:“你像我什么?”殷浩说:“跟我打交道久了,我宁愿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