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医疗事故》
因为他的现实主义。
除了文学本身的高度,现实主义文学的思想性和人文性影响了无数后来者。
电影也是。
有一些导演更愿意把镜头对准现实,对准底层人民,不厌其烦地拍摄专属于普通人的电影。
如果你想了解美国的种族问题,你必须看斯派克·李的电影。
斯派克·李的电影不像绿皮书那样闻起来像鸡汤。他的电影可以用凌乱来形容。
别误会,脏是指电影中的环境,而不是电影的质量。
斯派克·李从不回避黑人的丑陋和邪恶。
作为一名黑人导演,他非常了解黑人的性格、教育水平和环境。
所以在他的电影里,黑人傲慢、懒惰、捣乱。
有些人在看了他的电影后对黑人的态度进一步恶化,但一切都不应流于表面。
斯派克·李的电影似乎反映了美国的种族主义,但事实上,从更深层次的角度来看,这些电影是关于美国的阶级对立。
我把美国黑人和中国的农村人相比较。
这是一个现象,即“进入荒地是不守规矩的”。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进入不毛之地”代表什么?物质基础差。
当物质基础都没有得到保障的时候,又怎么能够“知礼仪”呢?
因此,我们应该谈论的是“为什么进入荒地是不守规矩的”,而不是一味地强调“进入荒地是不守规矩的”。
吕克·达内是著名的电影联合导演,他有两个兄弟,让-皮埃尔·达内和吕克·达内。
吕克·达内两次获得金棕榈奖,一次是1999的《罗塞塔》,一次是2005年的《儿童》。
我们可以将他们与同样两次获得金棕榈奖的肯·洛奇进行比较。
吕克·达内在拍摄技术上非常接近肯·洛奇,例如相机跟进和几乎纪实的摄影风格,但这部电影的主题完全不同。
肯·洛奇是一位典型的左翼导演。他对当权者的态度是对底层人民的指责和同情。
这两兄弟不像肯·洛奇那样激进。
他们更注重发掘人物的内心。
也许他曾经是一个“坏人”,但他在后来的经历中成长,最终成为了一个“好人”。
或者说,电影的开头和中间有激烈的冲突,但到了电影的结尾,这种冲突已经从百炼钢变成了软手指。
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电影很少以悲剧结尾。
无论是曾经获得金棕榈的《孩子》,还是最近的《少年哈米德》,都是如此。
张艺谋的新作品《一秒钟》正在上映。
上映前,可能有人对电影《山楂树之恋》进行了预测,果然,我猜对了。
作为一部具有历史纪录片意义的电影,它既没有反映社会现实,也没有深刻刻画人物,因此可以说它不是一部失败的作品。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责任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张艺谋。真的不可能看到八九十年代佛系的辉煌。其实不光是他,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去那个时代了(毕竟时间不会倒流)。
那时的张艺谋真的是中国电影的脊梁。
张艺谋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他没有留学背景。他讲中国人的故事,说他是最了解中国本土的电影导演,一点也不夸张。
在张艺谋的电影中,我最喜欢三部:《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和《秋菊东篱下》。
这三部电影,无一例外都是现实主义的杰作。
三部电影都在控诉封建礼教、传统家庭和现代官场。
就我个人而言,这三部电影中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菊豆》中的《挡棺》。
杨金山死后,菊豆和天青要为他“挡棺”,他们要挡49次。别说他们日日夜夜盼着这个人死。就算他们真的是孝子子孙孙,堵49次也太过分了吧!彻底撕碎了封建传统虚伪的面具!
时至今日,这一现实意义仍对人们有警示作用。
台湾电影史上有两位著名的导演,一位是侯孝贤,另一位是杨德昌。
侯孝贤喜欢拍摄过去,而杨德昌喜欢拍摄现在。
如果你想了解80年代和90年代的台湾省,你不必亲自体验(你也不能体验),但你可以去看杨德昌的电影。
我一直觉得那时候的台北和今天的北上广很像,经济发展很快,但是人呢?
利益至上,哪怕是父子之间。
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独立时报》,那里有一个“医闹”,这在今天简直是一个预测。
作为杨德昌最具代表性的作品,《111》蕴含着东方人生哲学,对我们今天仍有警示意义。
麻将中的四个“好哥们”住在一起,一起吃饭,甚至和他们的女朋友一起分享,但当灾难降临时,他们就分开飞了。
我把杨德昌的电影比作手术刀,刀子割血。他把社会当成病人,他自己也是医生。如果他治疗疾病,他就会治疗人。
要了解台湾省的过去,侯孝贤的电影不得不看。要了解台湾省的现在和未来,我建议你去看看杨德昌。
在今年的金马奖上,一群“孙子和孙女”给侯孝贤颁奖,这当然是侯导应得的。
但天上也有一位大师与侯导并驾齐驱,我们一定不能忘记。
像吕克·达内一样,肯·洛奇也是金棕榈俱乐部的成员。
我有多爱肯·洛奇?我曾经专门为他写过一篇文章。
肯·洛奇是谁?一个只给穷人拍电影的导演,一个左派导演。
他电影中的主人公基本上都是单亲妈妈、情绪失控的孩子、酗酒的下岗工人、黑帮分子、移民等等,而他控诉的对象则是“冷酷无情”的资本主义政府。
由于肯·洛奇总是向国际社会展示英国的阴暗面,因此遭到了英国保守势力的攻击。
当然,他也不甘示弱。一次采访问他对英国政府的看法,他随口说道:混蛋(一群混蛋)。
2014年,年近70岁的肯·洛奇宣布退休,但就在他宣布退休后不久,英国保守党上台,限制工会权利,无视底层民众的声音。
于是肯·洛奇回来了,《我是布莱克》应运而生,紧接着《对不起,我们想你了》。
前段时间在档案馆又看了一遍《对不起,我们错过了你》。
第二次看的时候,我们还是叹息和绝望,还是泪流满面,但是叹息和哭泣之后,我们应该更多地思考。
这个世界的不公是什么?我们做什么呢
这不仅是我们在观看肯·洛奇的电影时应该思考的问题,也是对所有现实主义电影的启发。
又一位戛纳双金奖得主,日本电影大师今村昌平!
说到今村昌平的电影,人们首先想到的可能是色情。事实上,他的电影规模非常大。
除了色情,当然还有其他东西。
今村昌平对人性的分析在电影界处于领先地位。他在犯罪题材作品《复仇在我》中塑造了一个性格复杂的杀人犯,而《鳗鱼》中的主角则是一个在感情中受挫的中年男人。
同样,他的电影也反映了社会。
有展现二战后日本城市风貌的《猪和战舰》,还有描写日本农村落后风俗的《奈良山歌谣》。前者代表现代,后者代表传统。
当传统和现代相遇时,这就是《众神的渴望》的情节。
人类个体的悲剧源于人性的两极分化,而人类群体的悲剧则源于传统与现代的激烈碰撞。
这是我对今村昌平电影的总结。
有一个小知识点值得一提。今村昌平曾是小津安二郎的助理导演,但他对小津安二郎的电影不感兴趣。
在担任小津安二郎的助理导演期间,他曾明确表示无法忍受小津大师一动不动的风格。
相反,他把当时的另一位大师黑泽明视为偶像。
今村昌平不安分的个性决定了他的电影风格。
如果你想了解维托里奥·德·西卡,你必须首先知道什么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意大利兴起的一场电影运动。它的特点是关心人类反对不人道的社会力量的斗争,由非专业演员在现场拍摄,并从头到尾以尖锐的现实主义表达。
代表人物是维托里奥·德·西卡。
二战结束后,胜利的背景是贫穷困窘的欧洲人民。
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诞生了。
从形式上看,新现实主义电影大多使用实景拍摄和自然光,并使用非专业演员来表演和描述生活细节。与战前的封闭和伪装相比,新现实主义电影更像是没有粉饰的具有真实感的纪录片。
这种手法影响了后来无数的电影人。
维托里奥·德·西卡最著名的电影是《偷自行车的人》。
一个底层小人物,一个在泥潭里爬行谋生的农民工,一个想让家人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父亲。
电影的结局让人赞不绝口,看似一个非悲剧的结局,却并没有让电影的悲剧色彩减少一半,反而让观众更加绝望。这是最现实的表达。
1930之后,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和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相继成立。
随着九一八事变的爆发,人们的民族情绪高涨,左翼电影逐渐取代鸳鸯蝴蝶派成为中国电影的主流。
与此同时,诞生了一大批现实主义电影导演,蔡楚生是其中的代表。
说到蔡楚生,历史课上不打瞌睡的童鞋一定耳熟能详。
是的,他是一个写在历史书上的人物。
他执导的中国第一部电影《余》获得了国际大奖。
与此同时,他还执导了张爱玲主演的《新女性》,并与郑一起执导了许多优秀的电影,如史诗巨作《一江春水向东流》。
是中国电影史上不朽的经典。
蔡楚生非常了解中国人。他有一个著名的“蹲着”理论-
民国时期有许多优秀的导演,如蔡楚生、费穆、吴永刚和郑,他们的人文情怀和技术不逊于同时期的日本导演。
不幸的是,在20世纪50年代,日本导演纷纷出国,在欧洲获得大奖。
我们的大部分导演都死于内讧。
与蔡楚生同时期的日本电影也有大师,包括黑泽明、小津安二郎和沟口健二。
与小津的小资产阶级和黑泽明的西方表达相比,沟口健二可以说是一个纯粹的日本代表。
他的电影都是现实主义的典范。
沟口健二的主题是反封建,这与他们所处的时代有关,而这个时代正是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过渡的时期。
沟口健二擅长拍摄悲剧,因为他的所有电影都强调不同制度和时代对人性的压迫。
死亡更具启发性,所以他的电影必须以一个死去的人结束。
在《近松的故事》的结尾,女主人和男仆人都是双心的,沟口健二通过悲伤的爱情抨击了封建社会对妇女的压迫和不公正。
《武藏野夫人》的女主角为了逃避世俗而服毒自杀。她自杀后不久,日本废除了通奸罪。
同样是女性,沟口和小津安二郎、成濑巳喜男各有千秋。
小津的家庭,濑濑的情感纠葛,沟口说的是大时代。
沟口健二的现实主义和他在摄影中倡导的“一景一镜”都为后世所模仿。
法国导演葛达尔也是一位大师,他特别崇拜沟口健二。他说:“沟口健二的艺术在于让事物展现其本来的面貌,而这种‘简单’正是他的电影中最复杂的部分。”
电影界第一位现实主义大师可能是卓别林!
许多人都知道卓别林是喜剧大师,但实际上他是一位现实主义电影大师。
网上流传着一句话: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这句话的出处已无处考证,但我想这句话的发明者一定是个卓别林迷。
因为他所有的喜剧和电影都可以用这句话来概括。
卓别林的第一部电影是《谋生》1914。从他的第二部电影《沐浴之间》开始,他“穿着宽松的裤子、大鞋子、紧身上衣和圆顶礼帽”的形象就确立了。
以此形象,他自导自演了《流浪汉》《摩登时代》《城市之光》《马戏团》等。
这不仅是卓别林的形象,也是喜剧电影界最伟大的形象,也是现实主义电影的代表形象之一。
看摩登时代让我们想起了996;
看着寻子遇仙的故事,我们会想起卖火柴的小女孩;
当我们看着卓别林时,我们会想到自己。
我们嘲笑的是这个荒谬的世界,我们悲伤的是我们自己的生活。
今天,100年过去了,卓别林的电影仍然没有过时。
除了以上十位大师之外,韩国现实主义电影也经常引起网友和观众的讨论。
然而,还有另一种声音。他们这样嘲讽韩国电影。“你什么都可以拍,什么都敢拍,但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是绝对正确的。
鲁迅先生在《呐喊》序中与钱先生有过一次谈话。
“如果一个铁房子没有窗户,极难打破,里面有许多睡觉的人,他们很快就会窒息,但他们会从昏睡到死亡,他们不会感到死亡的悲伤。现在你在大喊大叫,你唤醒了少数更清醒的人,你让这不幸的少数人遭受了不可挽回的垂死之痛。你觉得你配得上他们吗?”
钱宣彤回答说:“不过,既然有几个人上来了,你不能说没有希望摧毁这个铁房子。”
这大概就是现实主义电影的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