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中塔娜最后和二少爷在一起吗?
塔娜最终和二少爷重逢,结局中索郎泽郎想追回黄师爷,却被国民党兵杀死。二少爷分析形势,认为新的制度替代旧制度是历史的必然。于是决定率全体民众迎接解放军的到来。小酒店主却以狭隘的私仇要挟恐吓二少爷,使二少爷又对解放军顾虑重重,只得率众人逃向麦其土司官寨。麦其土司率藏兵和国民党残兵顽固地抵抗解放军,在解放军炮火声中,麦其土司成了旧制度的殉葬品,麦其官寨也轰然而倒。二少爷在炮火中受伤被俘,经过解放军的抢救,二少爷重得新生,在人民解放军的感召下,他向解放军投诚,并与被解放军解救的妻子塔娜重逢。在解放军的隆隆炮声中,封建奴隶制度的旧世界尘埃落定。五十年后,老年的二少爷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麦其官寨旧址上为家乡为人民祈福。
电视剧《尘埃落定》由藏族作家阿来编写尘埃落定的落笔点是波澜壮阔的历史,在文中不仅有主要的男性人物形象,也有丰富多彩的女性人物形象。在《尘埃落定》中塑造了众多女性人物形象,她们与故事的推动,历史的记录,战争的爆发,家族的覆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这些女性的悲剧性令人慨叹。女性的力量不容小觑,阿来在书中对女性形象的刻画也颇受争议。
一、女性悲剧形象概述
文本通过一个傻子讲述了四川西北部康巴地区土司之间的斗争以及没落。文本中人物众多,女性人物有土司二太太、桑吉卓玛、茸贡吐司、塔娜、央宗等。她们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各自用自己的方式生活着,算计着,堕落着。虽然文本不是主要描写女性,但是通过描写她们的生存状态,我们看到了那一段时期的女性悲剧。根据书中女性人物的表现,可将《尘埃落定》的女性人物分为四类:一类是土司二太太和茸贡土司,汲汲追求权力,阴狠毒辣;另一类是央宗和塔娜,美丽妖艳,却引来祸端;第三类就是桑吉卓玛和侍女塔娜。她们两人身份低下,但是也要为了生存挣扎,第四类就是在异国他乡的傻子姐姐,她狭隘贪婪。
(一)、汲汲于权力——土司太太和茸贡土司
权力欲望过大就会使人走向悲剧。文本中土司太太与茸贡土司沉湎于对权力的追求,她们在权力中迷失,失掉自己的尊严和本真,最终走向了悲剧。
小说第一位出场的女性人物就是土司太太,她是傻子二少爷的生身母亲,麦琪土司的第二任妻子。土司太太心中有着明显的权力等级观念。向往权力、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心狠手辣都是她在面对权力时的态度。
在土司太太拥有权力的时候,她可以享受权力带来的物质上的享受。土司太太每天早上可以用牛奶洗手,她不害怕染上鸦片,因为她觉得自己足够有钱。她沉浸于这种物质享受的时候土司太太已经迷失了。她的人生开始一步一步走向悲剧。土司太太在长久拥有权力的时候,她的性格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土司太太是汉人贩卖来到藏族的妓女,但她成为土司太太后对待侍女家奴以及身份悲惨的人时,她毫无怜悯之心。”傻子二少爷率领家奴们在雪地上捕捉、烧烤画眉回家后,母亲就吩咐家丁狠狠地打那些小家奴,她牙疼似的捧着下巴说:“你身上长着的可不是下贱骨头。”母亲还说:“儿子啊,你要记住,你可以把他们当马骑,当狗打,就是不能把他们当人看。”她可以随便的吩咐他人活埋一位麻风女病人。这时我们发现在从一个下等人变成人上人的时候,土司太太的性格已经畸形,她用权力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对待下等人如狗一样的看待。
但是土司太太不会一直拥有权力,在她发现自己的权力即将消失的时候,她更是不择手段。面对美丽的央宗对她土司太太地位的威胁,不惜痛下杀手。面对权力的诱惑她对亲生儿子都会有所防备。在土司之位的继承人被杀害之后,土司太太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有了防备。他对她说:“她不是反对我当麦其土司,而是害怕我的妻子成为麦其太太,因为,她还有些年头要活,她已经做惯了土司太太。”权力已经改变了她的一切。所以当权力不再拥有的时候,土司太太最终选择了自杀身亡。
茸贡土司本质上与土司太太是一种人。茸贡土司对权力的欲望也特别强烈。她更进一步,茸贡土司不仅想让权力维持住,还想让自己的权力变得更多。茸贡土司让自己的土地种上大片的罂粟,但是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她的百姓饥饿难耐。然而为了保住她土司的地位,她委身自己给麦琪土司,她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大家承认的傻子。茸贡土司的心始终向权力的天平倾斜,她的一生围绕着权力而活,为物所奴役,最终走向了她悲剧的人生。
(二)、放纵于肉欲——央宗和塔娜
在文本中还有两个无比漂亮的女性形象——央宗和塔娜。中国传统文化中有一个词叫:“红颜祸水”。这句话的出发点是女性过于漂亮会影响到执政人甚至是历史发展。当然,一段历史产生的决定因素不可能仅仅受到几个人的影响。从历史上的例子来看,过于耀眼的美人结局大多是悲剧。
塔娜的悲剧在于她过于放纵肉欲,她的一切行为似乎道德的约束。当然她的婚姻一开始就是悲剧。她的美貌在”傻子“眼中是这样的:
天啊!马背上的女儿是多么的漂亮!过去,我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女人,这回,我知道了!我在平平的楼道里绊了一下,要不是栏杆挡着,我就落在楼下,落到那个美若天仙的美女脚前了。”
从这一段可以看出来塔娜的美貌是能够称的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命运交由她的是亲生母亲要把她嫁给一个众人眼中的傻子来换取粮食。从生活的角度考量,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身上都难以接受,塔娜也是如此。“你配不上我,你是配不上我的,你不是使我倾心的人,你抓不住我的心,你不能使我成为忠贞的女人。”塔娜直接表明了她的态度,这是她微弱的反抗,在这里我对她是钦佩的,一个在反抗不平等婚姻的女性。作者对于塔娜的态度不是批判的,而是一个描述的视角。
但是塔娜对抗这段婚姻的方法出了错,最终走向了人生的悲剧。第一,她受到母亲价值观的影响,她选择的对象不是看感情,而是看权力。第二,她选择的是在婚姻下出轨背叛,道德出现了问题。我们来分析一下塔娜的三次出轨:第一次她选择了麦琪土司的继承人大少爷,大少爷是一个完美的对象,他英俊威武且即将拥有权力。但是大少爷是塔娜丈夫的哥哥。这是她在肉欲上堕落的第一步。第二次出轨是汪波土司,这是塔娜已经有些忽略自己内心的情感需求了,她所追求的是权力,甚至她也没有明确的权力观念,而只是享受肉体的快感。第三次出轨是白色汉人。不过最终她放纵的肉欲使她沾染上了梅毒,走向了人生的悲剧。
阿来笔下的女性都带着一股难以驯服的动物性。塔娜身上就带有一种动物性,这种动物性是崇拜强者。作者笔下的塔娜并没有受到傻子丈夫的谴责。与汉族相比较,藏族的贞操观没有那么浓厚,但是塔娜还是走向了悲剧。塔娜走向悲剧的真正原因是放纵于肉欲。她自恃美貌,所以游走于各个男人之间。她的结局是她性格的必然,最终她不能生育,患上梅毒。
文本中另一个漂亮的女人形象是央宗。央宗像一个漂亮的提线木偶。她虽然漂亮但是没有思想,没有欲望。作为查查头人的妻子时,面对麦琪土司的示好的时候“央宗一句话也不说,笑嘻嘻的,一声也不吭。”从这件事足以可见央宗的纯真的近乎痴傻。美是央宗的原罪,央宗为这些美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人生以悲剧收尾。央宗带着原罪嫁进麦琪土司家,发生了一系列不详的事件。结婚当晚,官寨大火;婚后几天,大少爷遇害;罂粟花战争,生下不详之子,最终失去了麦琪土司的宠爱。虽然这一系列不详事件的发生带有神秘主义色彩,但是从中可以看出央宗悲惨的命运。事实就是美不是央宗的原罪,真正的罪魁是因为央宗的美而生贪念的男人;因为央宗的美而生嫉妒的女人。所以作者没有用过多的笔墨来批评央宗。
(三)、生存的选择——桑吉卓玛和侍女塔娜
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幸运能够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更多时候,人为生存所累,有些人为活着就竭尽全力了。在《尘埃落定》中,两位侍女为活着不断挣扎,不断做出选择。甚至二人并不知晓自己的那令人悲悯的处境,这样的女性悲剧令人充满了惋惜。
在文本中桑吉卓玛为了生存做出了两次选择。对于傻子少爷来说卓玛只是泄欲的工具,为了自己的前途,卓玛委身与他,这是卓玛第一次无奈的选择。如果少爷真的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的话,随后作者就不会描写傻子对于婚后的卓玛兴趣缺缺,他认为卓玛丧失了香气。作为一个侍女,除了负责主人傻子少爷的饮食起居,她还陪少爷睡觉,满足其色欲。傻子少爷“我”虽然把她当成最宠的侍女,但心理认为,她不过是个侍女,是服侍“我”多年对“我”忠心耿耿并将自己的身体都献给了“我”的下人,当她出嫁后在“我”的眼里“这个卓玛再不是那个卓玛了。她身上的香气消失了,绸缎衣服也变成了经纬稀疏的麻布。她的声音都显得苍老了,再也唤不起我昔日的美好感觉。”由此可以看出,“我”所喜欢的只是年轻的卓玛的肉体。,她为“我”所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对于这一切,桑吉卓玛毫无觉醒意识,,心甘情愿。卓玛底二次无奈的选择在小说结尾处,卓玛为了自己自由民的身份离开了自己的丈夫银匠曲扎。
虽然桑吉卓玛看起来她是比较幸福的一个侍女,她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丈夫银匠曲扎,她得到主人的青睐。其实这些都是桑吉卓玛用自己的尊严,身体交换而来。她用肉体换得婚姻的机会,她用婚姻换得自由的权利。但是婚姻和自由的权利本应出生的时候被所有人拥有的。而桑吉卓玛需要不断地选择,付出,交换;不断地经历离别、痛苦、悲剧。
侍女塔娜则是比桑吉卓玛更加沉浸在通过讨好傻子少爷然后再改变命运的追求中。在塔娜看到桑吉卓玛风光嫁人时,她向傻子少爷说:“以后我也要这样下楼,那时,也会这样体面风光吗?”这样一问就展现出塔娜的愿望的渺小以及对少爷的小小试探,也是她女性悲剧的开始。此后,傻子二少爷就成为她讨好的对象。在开始的时候傻子二少爷没有心仪的对象,她通过满足少爷的肉欲暂时坐稳了奴隶的位置。靠肉欲维持的情感,尤其是傻子少爷手中掌握巨大的权力的时候,侍女塔娜定会走向悲剧。悲剧的彻底开始就是茸贡土司的女儿塔娜到来后连名字甚至都不配拥有。但是塔娜怎么做的呢?她愚昧执拗的抱着首饰盒。她用尽所有力气来讨好自己的主人,最后却没有如愿改变自己的愿望,最终她的人生是从未出现过希望的悲剧。
二、女性悲剧产生原因
上文中分析了《尘埃落定》女性悲剧形象,这些女性悲剧的产生是有诱因的,不仅有个人的性格因素,也有土司社会造成的悲剧。
(一)、性格悲剧
瑞士心理学家和精神分析师荣格有一句名言:“性格决定命运”。言论虽过于绝对性,却足以表明性格对命运的走向有一定的影响。我们可以从上述人物形象分析出来,以上人物的性格的缺陷使他们走向了社会悲剧。
1、健全的人格逐渐消亡
《尘埃落定》中的女性人物形象十分鲜明。性格人的为人处世有着难以预计的影响。性格对个体的影响在方方面面。土司太太和茸贡土司对于权力的过度痴迷和贪婪的性格一定会驱使她们走向一个自我毁灭的结局。土司太太在是汉族人的时候她可能只是一个生活比较艰难的普通少女,当土司太太成为妓女有成为土司太太以后,她对权力有了极大的渴望,她的健全人格逐渐消亡。土司太太变得狠毒,她随意处置别人的生死,不择手段的追求权力,最终走向了她认为的绝境,权力一旦失去,她就完全不能承受。
茸贡土司也是一个被权力扭曲了人格的一个女性。刚开始茸贡土司是为了权力而种植罂粟,但是最终令族人陷入窘境。茸贡土司的人格开始渐渐发生变化。她首先委身于麦琪土司获得粮食,然后将自己貌美的女儿嫁给世人认为的傻子。在权力下,她失去了自己的身体,牺牲了自己女儿。而后她又唆使自己的女儿出轨。
在开始她们可能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少女,当土司太太的家庭败落,她被贩卖到藏族时她的一部分性格已经发生了变化。茸贡土司为了权力不惜出卖自己的女儿。不管是土司太太和茸贡土司,在各个土司之间斗争的生存环境下,为获得权力和地位,只有不断的争斗才能使自身有可能成为胜利者,进而赢得更多的权利。不论是土司太太还是茸贡土司,她们为赢得权利而不择手段,在争斗的过程中,她们原本健全的人格逐渐丧失,放弃友情,爱情,甚至亲情,只求得获得最终的权力。
2、咎由自取的自我灭亡
塔娜和央宗在开始,也曾拥有自己丈夫的关爱。塔娜不满于自己嫁给一个傻子,从而与土司的大儿子通奸,然后有跟汪波土司私奔,最终感染梅毒。塔娜开始嫁给傻子少爷的时候,她是被迫的。可是当塔娜一二再再而三为了别人的权力和地位不断出轨然后回归傻子少爷的时候,我们就可以遇见塔娜的悲剧结局。塔娜开始的路是被迫的,可是最终走到悲剧结局完全是因为塔娜对肉欲的放纵。
央宗是一个拥有美貌但是愚蠢的人。他与谋害自己丈夫的土司苟合,她面对麦琪土司极其有暗示性的语言的时候,她不知避讳。从文本中我们可以看出央宗的愚蠢,最后央宗成为不详之人一大部分是其咎由自取。
在文本开始她们刚开始可能身不由己,命运跟她们开了个玩笑。但是始终性格和血液中的不安分让她们最终走向灭亡。
3、紧紧依附主人的无奈
侍女桑吉卓玛和塔娜二人,她们是低人一等的侍女,但是她们也有对未来的美好向往。她们紧紧依附住她们的主人,不断讨好她们的主人。但是她们的人格不够独立,或许是奴隶制度的原因,或许是侍女二人的性格导致,总之她们的命运是无奈的,她们选择的是紧紧依附主人,她们选择做一株藤蔓。
《尘埃落定》中的女性人物各种不同的遭遇受到性格影响极大,她们的命运走向悲剧不足为奇。不论是拥有过权利的土司太太和茸贡土司,还是一直依附住他人的两个侍女,她们都是一粒小小的尘埃,她们的归宿也将会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