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萨蒂《游子之歌》赏析

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

在电影学院拉环室的黑暗里戴着耳机看《存在的可承受之轻》的感觉,刻在了内心深处。除了形象,专注的感觉和坐在电影院的质量没什么区别。电影和小说没有太大的可比性。事实上,电影无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抽象哲学意义。就像爱森斯坦不能把资本论搬上银幕一样。

我听到很多人批评,电影失去了小说中的深刻含义,好莱坞碎玻璃的痕迹太浓。看到那些玄妙而高明的文字变成了一部脍炙人口的爱情肥皂剧,政治和哲学意义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我有点失望。后来慢慢喜欢上了这个流行的爱情故事,也迷上了东欧的音乐。一直看着葛达尔和费里尼,还是有点累。电影靠什么打动观众或者雅俗之心?无论是阳春白雪人还是下里坝人,他们都有着对爱情、幸福等词汇的渴求。托马斯和特蕾莎,特蕾莎和萨宾娜,托马斯和萨宾娜,萨宾娜和弗兰茨,托马斯和无数女人,特蕾莎和她偶然遇见的男人...要么是对的,要么是孤独的,在爱和欲望中挣扎。

意识在忠诚与背叛、自省与困惑之间徘徊,轻与重的问题始终相伴。有对时代的迷茫,有超越时代的思考。

灵魂在肉体之上默默守望,肉体却服从本体的需求。这就是为什么托马斯永远不忠,特里萨永远痛苦。虽然萨宾娜也需要一个情感归宿,但他还是选择了自由,继续背叛。当所有沉重的思考都失去了,就变成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同时依然感到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布拉格之恋》的编剧之一让-克洛德·卡里埃(Jean-Claude Cariet)从1968就认识昆德拉,应该能从《文字的封面》中提取剧情。这个故事还不错。

当一切都很压抑的时候,托马斯就找机会和各种女人找乐子,不管是站在手术台上,还是被流放去擦玻璃。这时候的自制力远不如拒绝写告白来得坚定。这样的坚定让他对特里萨的背叛看起来不那么可恨。

丹尼尔·戴·刘易斯冰蓝色的几乎透明的眼睛,狡猾、放荡、忧郁,充满魅力,到处搜寻猎物。纯真年代,满脸沧桑的刘易斯,独自坐在情人窗下,任窗帘随风飘动,窗开窗合,默默起身离去。另一种解读。可惜美丽的伊莎贝尔·阿佳妮一生都没有享受到忠贞的爱情。真正的刘易斯只是比托马斯更克制一点。

萨宾娜总是戴着一顶黑色的男式帽子,保持着自由和独立。我清楚地记得萨宾娜说过:我不反对* * *唯物主义,我只是反对媚俗。我们都反对媚俗,但媚俗是人类不可避免的一部分。没有人能逃脱人类与生俱来的命运。我们总是生活在悖论中,总是在探索无法回答的问题。

在瑞士,她收到一封信,信中有托马斯夫妇的噩耗,她放声大哭。结束了三个人暧昧却真实感人的关系。电影名字的另一个中文译名是《沉重的浮生》,不深刻却因为这样的世界而沉重。

特里萨,永远像一只可爱、天真又容易受伤的小鹿,悲伤而又绝望地爱着托马斯。她说,下次你去找那些女人,带我一起去好吗?我来帮你脱衣服。至此无望,人无可奈何叹。

朱丽叶·比诺什的美丽在这里展现。《蓝色》中的朱莉被赋予了太多沉重的含义,不属于世俗,只能远远的看。这里的特蕾莎,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看书,在游泳池里像鱼一样滑行,都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清纯美丽的姑娘。有人说,比诺什就像春天的第一个冰淇淋。她的美不仅是一种自然美,更是一种精心设计的复杂装置,钟摆在上面呈弧形摆动,左边是古典欧洲,右边是裸体欧洲。

特蕾莎对托马斯的爱和依赖一开始是单纯的。这一变化唤醒了她内心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拍摄苏联枪口的照片,当她离开托马斯独自一人时,她已经长大了。

还好,两个人终于有了无欲无求的一天,有了桃园仙境宠物猪宠物狗陪伴的一天。

就像我多年前看电视剧后认出陈是林黛玉一样,感觉邓丽君好像很像比诺什。

电影引起了大量的差评。许多评论家对公开出现在小说中的叙述者的“缺席”感到遗憾,也对昆德拉小说的“不可再现性”和文学叙事与电影叙事之间是否存在同一性进行了讨论。记得bbs上有个讨论。大多数人对这部改编自文学作品的电影嗤之以鼻,认为它难以传达小说的精神。

在读施隆多夫的《铁皮鼓》时,我只看到了君特·格拉斯小说《铁皮鼓》中奥斯卡的惊喜,没有太多不适。既然是改编,为什么一定要走一条老路黑?

后来偶然看到一个叫Pa catrice的美国人写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不同视角的电影改编》。Pa catrice在小说和电影中提到了“穿越距离”的概念,即叙事意义上的焦距变换。另一个概念,“零焦距”,指的是聚焦在一个特定的人身上。这与热奈特的距离概念有关,距离是指故事与读者(观看者)之间的隐喻距离。叙述者的存在越明显,读者/观众与故事的距离就越大。两者相比,小说中体现出来的距离比电影中要大得多。因为影片中的叙述者失踪了。小说中不时跳出来的叙述者,起到了很大的分隔作用。

事实上,这篇文章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讨论了电影的音乐,捷克作曲家利奥·贾纳切克的《童话中的小提琴协奏曲:第三乐章》。

我一直很喜欢捷克音乐,因为昆德拉的小说描写了捷克民族的歌舞,歌舞中的突如其来的爱(小说《玩笑》中),更重要的是因为捷克作曲家斯美塔纳的《沃尔特河》,当我突然听到时,那种惊艳的感觉令人难忘,于是我开始了四处寻找的过程,并幸运地成功了。有些音乐会在人生的某个时刻突然触动你,就像你不知道听萨拉萨蒂的《游子之歌》会突然哭出来一样。就像米兰·昆德拉的神秘“litost”:一个人突然洞察到自己的悲惨遭遇而产生的一种极度痛苦。

看完文章的第二天,我在学校门口的路上买了Janacek弦乐四重奏的cd,非常精彩。后来看到李婉的文章《向亚那切克致敬》。音乐披上了世俗的外衣,表达开始低俗,这似乎没什么好抱怨的。时代造就了这一切。

影片使用了捷克导演扬·尼梅克的镜头,这是苏联坦克(1968 8月20日和21)进城时著名的“布拉格之春”。当时尼梅克正在和约瑟夫·斯克沃雷吉一起拍摄一部关于布拉格的纪录片,片名是《布拉格大合唱》(1968)。影片还使用了曼·雷和比尔·布兰迪的摄影素材。

捷克新浪潮电影导演雅罗米尔·吉里斯在1968年改编了米兰·昆德拉的笑话,可惜没机会看到。

米兰·昆德拉在《欢笑与遗忘》中说:“人们想成为未来主人的唯一原因是改变过去。”可怕的是这个人太聪明太卑鄙。像一个巫师,他总是一针见血。电视上【v】频道逐一播放王菲的《笑忘录》,一眼就能看出来作词人大概有一天看到了《笑忘录》的封面。几乎是完全的小资手册。10年前出现的电影《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只是低俗化的第一声。也许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想让它变得更加低俗,因为关注这部小说的人并不多。

米兰·昆德拉在《笑忘录》中说,“我们之所以写书,是因为我们的孩子根本不在乎。我们求助于一个匿名的世界,因为我们的妻子对我们说话充耳不闻。”

那一年,我用“生活在别处”换来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他们每个人都心碎了。后来这本书的前主人给我刻了一块小石头作为永久纪念。把它别在一个红色外套上画着歪嘴的韩国逃学者旁边。人们总是问我:它说什么?仔细看,然后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这不是很有趣吗?

然后我也笑了。我能怎么做呢?我只是觉得这块小石头和这个孩子和这件衣服很协调。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由Aurimaa电影公司出品(1988色)。

导演:菲利普·考夫曼

主演:丹尼尔·戴·路易斯,朱丽叶·比诺什和莉娜·奥琳。

被1988评为美国十大电影之一,并获得戛纳电影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