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催眠的问题

吴丽莲是个舞蹈演员,为了事业,一直没有结婚。到31岁那年,因身体条件的限制不得不离开舞台。这时她觉得自己很需要有一个家。不少热心人给她介绍对象,她一个也没看上。一次朋友给她介绍了一个大学教授,说这人极有才华,年纪轻轻就评上了教授。吴丽莲对有知识的人向来仰慕,便答应见面。第二天,朋友把一个风度翩翩戴眼镜的年轻人带了来,他叫程天宇,是本市一所著名大学的教授、心理学博士。交谈后,吴丽莲被程天宇渊博的学识和高雅的风度所倾倒,而程天宇也为吴丽莲的美貌所打动,不久他们便结了婚。

婚后的生活平平淡谈,两人相亲相爱。吴丽莲很珍惜这个家庭,对丈夫十分体贴,什么事都依着他。她本来很想要个孩子,但程天字说有了孩子会影响他的事业,她也就随他。

一天晚上,吴丽莲从剧院回家,路上被几个歹徒劫持,轮奸了她。她到公安局报了案,公安局很快把几个歹徒抓了起来。回到家里,她希望得到丈夫的理解和关怀,程天宇没有说什么,表面对她很客气,这种过分的客气使她感到不安。

从那天起,他们的家庭生活失去了平衡。程天字对吴丽莲明显地疏远了,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提起那件事,他似乎存心在伤害她,摧毁她的自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找回心里的平衡,他说话的语气总是居高临下,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施舍者,是—个品质高贵的人。而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一个罪人,他总是想方设法让她想到自己的罪恶,让她水远在他面的背着罪恶的十字架,感到自己低人一等。在学校里,在课堂上,他又经常在学生们面前提起妻子被侮辱的事件,以显示自己的宽容。

吴丽莲终于看出了程天宇的宽容下面所隐藏的自私,她对他说如果他真的在意那件事,真的不肯原谅她的话,他们可以离婚,但是不要那样伤害她。程天字却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神态对她说他早就原谅她,他并不想伤害她,他之所以在她面前提那些事,只是为了教育别人,当然也教育自己。

事情过后,程天宇对吴丽莲的伤害并没有停止,的确,他从来没有打过她,也没有骂过她,甚至在提到那件事的时候,也是—副温和的表情。然而在他表面的客气背后隐藏着鄙视,而这种鄙视是吴丽莲没法忍受的。有时候她觉得他就像恶魔一样纠缠着她,令她不得安宁。有好几次,她试图去死,却都被人救了下来。然而死也不能唤醒丈夫的同情心,只是使他那温文尔雅的笑脸背后的软刀子变得更为锋利了。

那一天,程天宇到学校上课去了。吴丽莲一个人呆在家里,她把自己演出时穿的服装穿好了,坐在镜子前细细地化着妆,看着镜子里憔悴的面容,苦涩地笑着。

也正在这个时候,吴丽莲关上了最后—扇窗户,走进厨房,放开了煤气开关,然后走到卧室里,安然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死亡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