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天生小棋王》读后感
《棋王》是阿城的处女作,1984年发表于《上海文学》,一时引得文坛瞩目,人人争睹为快。后来登陆台湾,又教台湾读者和文学界对大陆文学刮目相看,甚至掀起一股“大陆热”。 “寻根文学”大兴是在1985年之后,阿城可谓发其先声。《棋王》被誉为“寻根文学”的扛鼎之作,发表虽早,但文字简劲,结构精巧,气度超逸,为后出作品所不及,又有超迈于流派之外的内涵与趣味。汪曾祺先生曾说:“读了阿城的小说,我觉得,这样的小说我写不出来。我相信,不但是我,很多人都写不出来。这样就增加了一篇新的小说,给小说的这个概念带进了一点新的东西。否则,多写一篇,少写一篇,写,或不写,差不多。”如今,“文化寻根”的热潮早已退去,我读到《棋王》,依然深感惊艳和震撼。对于阿城和《棋王》,赞叹、评论的人已经很多,其中不乏大家;精辟的意见也应该积累了不少,我不敢看得太多,以免“眼前有景道不得”;权且写下自己的一点粗浅分析,来表达二十余年后一个普通读者的真实感受。
《棋王》里面最突出的两个意象就是“吃”和“象棋”,这两样都是人类的需要,不同的是前者是物质需要,后者是精神需要,而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对这两种需求缺一不可,正是因为精神需要的追求,人才超越于兽,而人也不是神,不能一直停留在精神层面,因此生而为人也必定会有俗的一面。似乎阿城有意强调棋王身上的世俗性,来对抗不近人情的意识形态教育,和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大全英雄的宣传。“存天理灭人欲”,将物质和精神对立割裂,让道德品性和欲望需求你死我活,这是阿城不屑也不信的,“特别清楚饥饿是怎么回事儿的人”,就有权力鄙视这些。运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观点我们应该清楚的认识到物质和精神这个矛盾是对立同时也是统一的。
关于物质和精神的需要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著名的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马斯洛充分意识到了需要在人的内心世界的地位,把人的需要分为七个层次,他们从低级到高级依次分别是: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尊重需要、认识需要、审美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被看作是人的最高需要。马斯洛认为,这七个层次的需要,只有在较低的层次得到满足时,较高层次的需要才会发生。然而对社会理想对人的积极性的作用探讨和论述是不足的,同时也没有顾及某些需要实现中受挫也可以激起艺术家创造的动机。《棋王》里面的“吃”就是最低层次的生理需要,阿城写的吃并不是吃本身,而是写对“吃的需求”,写饥饿感。王一生的吃相很凶,对吃近乎“虔诚”,而且“精细”,有时简直有点儿“惨无人道”。 他“拿到饭后,马上就开始吃,吃的很快,喉节一缩一缩的,脸上绷满了筋。常常突然停下来,很小心地将嘴边或下巴上的饭粒儿和汤水油花儿用整个儿食指抹进嘴里。”这不是对吃的向往,而是对饥饿的极度恐惧。再往下想,这是对生存的焦灼与现实的焦虑。阿城写王一生的“吃”,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味,直接面对最原始最基本的需求,才有永恒的震撼力。可是文学感动人的,毕竟是精神的力量。“吃”是为了活,而活不只是“吃”。 王一生和好几人车轮大战,胜了后,他呜呜地哭着说:“妈,儿今天明白事儿了。人还要有点儿东西,才叫活着。”这正是人们在满足了基本的生理需要后对审美的需要以及自我实现的需要,生理需要的满足只能带来短暂的快乐,而自我实现的需要正是永恒幸福的源泉。我们也可以注意到,文中的张一生否认了下棋可以不吃饭,这也正呼应了马斯洛的理论中只有当低层次的需要满足时较高层次的需要才会发生的观点。
总之,在阿城的《棋王》中,我们看到了物质与精神的需求并不是矛盾的,它们是对立统一的,这个观点对我们理解其他的文学作品同样有帮助。
一个视牙刷做的象棋为全部财产的人给我们这样的启示:物质的贫乏并不能剥夺人们追求幸福生活的信念和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