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害者伊藤诗织:我想脱下自己的身体,脱离残留在身上的痛苦

受同业前辈山口敬之性侵,身为记者的受害者伊藤诗织,承受巨大精神压力的同时,仍直捣问题核心,开出日本#METOO第一枪。她向大众传达: *** 受害者在权力的压迫下,还得面对法律及社会体制不足的残酷真相。

「我想忘记一切。我想脱离残留在身上的痛苦和感觉。我想要脱下自己的身体。」

从剧痛中清醒

剧烈的疼痛使我恢复意识。在一个拉上轻薄窗帘的房间,我被某个沉重的东西压在床上。即使头脑一片茫然,我却没有像宿醉那样令人沮丧的郁闷感。撕裂般的疼痛从下腹部传来,加上映入眼前的光景,我明白了自己身处的情况。

当时意识到的事,我连回想都不愿去想。

刚睁开眼,没有记忆,又无法判断自己处境的那一瞬间。

难以置信,我无法容忍对方做出这种事。

床头灯加上电视旁的灯控面板,除了靠窗的区域,朦胧的灯光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也许玄关的灯也开着。笔记型电脑被不自然地放在架子上,电源开着,萤幕散发出亮光。那个架子不是拿来用作办公的地方,也没有放置椅子。从萤幕朝向这里的角度来看,我直觉地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拍摄。

「好痛、好痛!」

即使知道我恢复意识,也听见我的哀号,他仍然无动于衷。事情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尽管思绪一片混乱,我仍清楚感受到我只想着要从这里逃出去。不逃出去不行。

「会痛吗?」我不断地叫痛,山口才停下动作。然而,他并不打算起身。即使我试图移动身体,但在被压制住的状态下,根本动弹不得。我拼了命地想把他推开,终究力气不敌。

当我说「想去厕所」时,山口总算起身。

我冲进浴室将门锁上,恐慌使我的脑袋一片混乱。干净的浴室里有一面大镜子,镜中的我 *** 。身体的某些部位泛红,有些还渗著血迹。刮胡刀之类的男性洗漱用品,过于整齐地排列在一条散开的白色小毛巾上。我意识到,这里是山口住宿的饭店。

以为要被杀掉的瞬间

不管怎样,我必须离开房间。我做好了觉悟。一打开门,山口早已站在那里,就这样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再次拖回床上。

当我紧闭双腿并弯曲身体时,山口将脸凑近索吻,我绝望地别过脸,而因为这样脸被紧紧压在床上。在头和身体都被压制住的状态,我渐渐无法呼吸,在即将窒息的瞬间,我以为自己会被杀。

要是以裸体的模样被发现的话,父母想必会很悲伤。混乱之中,我的脑海里浮现了母亲哭泣的面容,以及自己被晨间新闻报导的画面。我绝对不要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夹紧双腿死命地持续抵抗。等到山口的手不再紧压着我的头,我总算能够重新呼吸。

「好痛。请住手。」

「会痛吗?」山口一边说著诸如此类的话,一边紧抓我的膝盖,硬是要掰开我的腿,剧烈的疼痛从膝关节处传来。就这样拉锯了数分钟,我绷紧全身,竭尽抵抗。

山口终于停下动作。我奄奄一息地背着身体躺卧在床,并思索痛骂的词汇。尽管我重复说了那么多次的「请住手」,但光是这样太过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