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野草莓》的影评?
在我的梦里,艾萨克在早上走着,来到一个荒废的地方,那里的时钟失去了指针。他迷茫地看着这一切,路边一名黑衣男子慢慢转向他,然后瞬间倒地身亡。一辆殡仪马车从拐角处驶来,车轮却卡在路灯柱上。马车仍然试图向前行驶,最后车轮不堪酷刑,滚了下来。在挣脱的一瞬间,马车因为失去一侧车轮而歪斜,棺材从马车上掉在了地上。马车根本不在乎这些,径直往前开。
艾萨克慢慢走向半开的棺材,里面的人突然抓住艾萨克的手。是艾萨克本人。
这个梦里的地方有很浓的死亡气息。失去指针的时钟或多或少说明了时间的意义对于现在的艾萨克来说已经不大了。他快死了,既没有美好的期望,也没有远大的理想。他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定型,像喷了太多发胶,头发油腻。黑衣人的突然死亡意味着死亡随时会降临到艾萨克身上,躺在棺材里的艾萨克是艾萨克害怕自己终究免不了一死。
这里就像地狱一样,空洞而毫无意义,像死人的眼睛。
第二个梦
艾萨克坐在他以前的情人莎拉面前。她问他:"以撒,你照过镜子吗?"让我给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艾萨克颤抖着,眼里满是悲伤。他盯着她看,没有照镜子。她说,你快死了,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毕竟你的感情已经受挫了。
艾萨克摇摇头说:“我并不沮丧。”
莎拉说:“你沮丧是因为你不能接受现实。现实是你考虑得太周到了,以至于你无动于衷。”
“我明白了。”艾萨克回答道。
“不,你根本不明白。我们不同意。”她举起镜子。“再看看镜子里的你,别跑了。”
艾萨克几乎不看他的眼镜,喃喃地说,我看到了。
“我想嫁给你哥哥,我们的爱情几乎是一场游戏。看看自己的脸,笑一笑!”
镜子把光线反射在艾萨克苍老的脸上,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这就对了!多小的笑容啊。”萨拉说,放下镜子。
以撒痛苦地闭上眼睛,说:“可是心里隐隐作痛。”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作为教授,你应该知道痛苦的原因,但你不知道。”
她说她要离开去照顾西格丽德的孩子。尽管坐在那里,并试图留住她,艾萨克离开了。
莎拉跑到一棵大树旁放着的一个蓝色婴儿身边,轻轻地抱起婴儿说:“可怜的小家伙,嘘,睡觉吧。”不要害怕强风、鸟和潮汐。我会陪着你,抱着你。天亮了,没有人能伤害你,我会陪着你,抱着你。"
萨拉抱着孩子走进房子,她的丈夫正站在门口等她。
年迈的艾萨克蹒跚着慢慢走到窗前,看着年轻漂亮的莎拉在钢琴前弹奏,而她英俊的丈夫站在一旁欣赏着她。他情不自禁地亲吻萨拉的脖子...
在这一幕中,萨拉告诉艾萨克不要逃避现实。我觉得这里的“现实”显然有多重含义。一个是莎拉不再属于他的现实,一个是她老了。第三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莎拉让艾萨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笑,试图让他乐观冷静地面对这一切,虽然艾萨克勉强笑了笑,说自己心如刀割。这里真的很好的指出了人的复杂和悲伤——我们知道一切都一去不复返了,但我们还是不停的回头看以前的情况,我们永远也放不下。
而那句话,作为教授,你应该知道痛苦的原因,但你不知道。也就是说,作为一名医学教授,迷茫而恐惧的艾萨克可以理解老死的原因,但他不明白这一切的意义。
有多少人能理解?这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我们无法通过死人之口向我们揭示这个谜。我们只能想象这种终极意义的可能状态。
莎拉抱着婴儿,就像抱着刚出生的以撒,就像在安慰以撒不要害怕这一切。她会陪着他,不要害怕,安全地接受。死亡并不可怕。死后,一切都会归于平静。(这可能也是导演想对自己说的话。)
当孤独的艾萨克看着窗外莎拉和她丈夫所做的一切时,他终于明白莎拉和她自己的青春都无可挽回地逝去了。他站在分水岭的这一端,看着一切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摸不到的东西...
在这个梦的第一部分,导演对艾萨克的青春和感情做了一个了解。
艾萨克敲了敲门,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回答。他错把门旁边的一个钉子当成了门铃,在手掌上划了一个洞。当他查看伤口时,一个戴眼镜的人出现了,对他说:欢迎,教授,请跟我来。
他被戴眼镜的人带到一条狭长的走廊,进入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里两把椅子排成一排,现在沿着向上的台阶排成五排。几个人正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艾萨克教授进来。
就像一个小法庭。
在这些桌子的对面,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最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台显微镜和其他用途不明的东西。桌子对面的后墙上有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一串单词。
眼镜男坐在桌子后面,抽出一叠卷子问他,考试的书带了吗?
教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书,递给眼镜男。他拿过书稍微扫描了一下,让教授用显微镜观察细菌标本。
艾萨克看着显微镜,但什么也没看到。他说,一定是出事了。眼镜男看了看显微镜说,不是显微镜。艾萨克近乎委屈地说,我什么也看不见。
然后眼镜男让教授读黑板上的字,问他什么意思。教授不知道。眼镜男提出,这是作为医生的首要职责。教授想了想,但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眼镜男说,医生的首要职责是请求别人的原谅。教授笑了,试图掩饰他的内疚。他说,对,对,我记得。他笑着转向坐在椅子上的人,但他们没有笑的意思。教授不得不止住笑,近乎恐惧地看着眼镜男。
戴眼镜的人说:“你被指控犯罪。”
教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为自己辩护,说自己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不能包容?
“你没有在试卷上反映你的想法。”眼镜男得出一个结论。
最后一项测试是检查病人。
教授抬起路上遇到的女人的脸,说她已经死了。
但是女人睁开眼睛,笑了。
教授被判有罪,他死去的妻子起诉了他...
这个房间就像宗教中的世界末日,所有的死者都会在这里被判有罪或无罪。如果有世界末日的审判,我怀疑会不会有人被判无罪。几乎不可避免的是,宗教把我们带到了如此遥远的地方,以至于每个人都有微妙的邪恶。
我们都有罪,只是或多或少。
以撒远远地站着,看着他的妻子与男人交媾。我说完,妻子说:“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以撒,他一定会说,我可怜的姑娘,好像她是神一样。”然后我哭着问他,你真的对不起吗?他会回答,“是的,非常抱歉”。我哭得更厉害了,请求他的原谅。他会说,‘不要请求我的原谅,没什么好原谅的。’但他的心不一样,因为他像冰冷的冰一样无情。"
妻子卷着头发说:“偶尔他变温柔了,我对他喊‘你疯了!“你的虚伪让我恶心,”然后他给我打了镇静剂,他知道该怎么做。我说我今天的处境是他造成的。他哭丧着脸承认自己错了。但他并不真的在乎,因为他好冷。"
“消失了。”艾萨克向树林里望去,再也没有看到他的妻子。
“一切都是空的。”眼镜男说道。"她死于手术,没有疼痛和颤抖。"
“我的审判是什么?”艾萨克问。
“按常规来。”
“一致的规则?”
“孤独。”眼镜男说道。
通过“法庭”的审判和最终的判决,艾萨克的罪行被彻底消除,但他始终是孤独的,他已经在无形中接受了这种惩罚来抵消自己的罪行。
第二个梦消除了他的爱恨情仇,首先是他的思想,然后是他自己的罪恶。他在这个世界上无牵无挂,所以艾萨克在这一刻成了真正的艾萨克——一个独立的存在。他既不是父亲,也不是丈夫,更不是爱人。他只是艾萨克。这一切只有最终死亡才能彻底抹去。
于是以撒醒了,对坐在车上的媳妇说,我作了一梦,梦见我死了,现在又活了。
第三个梦
第三个梦并不完全是梦,而是以撒躺在床上的记忆(或想象)。)。是最短的。画面充满了欢乐。在镜头的最后,艾萨克在莎拉的指引下看着远处的父母。他的母亲向他招手,艾萨克似乎微微笑着,眼里含着泪水。
虽然他和周围一切的关系可能不会因为这一天的经历而彻底改变,但他已经想改变了,获得了精神上的解脱。他不再要求别人强迫他微笑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而是出于真诚的微笑。
第一个梦是死亡来临前的暗示和恐慌,第二个梦是死亡后的情境,第三个梦是死亡慷慨赐予的宁静。从这三个梦里,导演尽力消除对死亡的恐惧,让人们能够坦然面对。另一方面又无时无刻不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对死亡的恐惧。正是因为害怕,所以我才会尽力美化这个过程,这样我才能安心。
也许活着的时候死去是你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
我们每个人都是野草莓生长的地方,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生活中应该如何管理和对待野草莓这个地方?我们叹了口气,含泪看到这个美丽的地方最终将离开我们。我们做什么呢我该怎么办?这是电影的另一个主题,当然这不是我在这篇文章中讨论的。
由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陈冰执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