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婚姻中的媒体报道

采访者:万奇受访者:郭亮14岁订“大龄结婚”。“我叫郭亮,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我是故事里的男孩。我媳妇秀芳还在吃药,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然而,她不识字,农村也没有报纸。我想没人会告诉她。”“十几年的记忆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想说出来。我想,如果我告诉你,就意味着告诉成千上万的人。如果你不打算在报纸上发表,就让它随风飘散吧。请不要把它当作一次谈话,它会扰乱我的灵魂。《婚姻法》已经实施多年。我上过学,知道国家提倡婚姻自主。然而,山区的农村仍然无法改变农村的规则和习俗。在这里,有许多由双方父母安排的“换亲戚”、“换亲戚”和“预订年轻婚姻”。一旦父母在子女之间缔结了婚姻,这就变成了一种负责任的承诺,这种承诺甚至超过了法律规定的约束,很难改变。我也难逃这个习俗,在父母的安排下,我订了婚。那年我才14岁,女方叫秀芳,那年才9岁。虽然我们都是孩子,但在我们那里,这仍然被称为大早婚,较小的订婚被称为早婚。

我从未见过她,所以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但也许是青少年。知道这些后,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甜了。反正我名义上有媳妇了。虽然我不懂男女之事,但我只知道有媳妇总比没媳妇好。

初中毕业后,我没有上学,开始在外打工。我去了一个偏远的小镇,而不是大城市。虽然我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我很勤奋,愿意动脑。经过很长时间,我的工作完成得很出色。偏远的地方毕竟是城市,比山区开阔多了。我逐渐融入其中,不仅经常和老乡们来往,还经常和因工作结识的新朋友来往。一个朋友表示担心,问我在家乡有没有人。我太害羞了,不敢承认我年轻的婚姻,也不敢说不。平静的日子突然被打破了。一天,我下班后,一个叫云的女孩约我去看电影。我们一起去的。我完全不记得我看了什么电影,也不记得故事情节。我只记得从电影院出来后,我请云吃饭,要了几瓶啤酒和几个菜,边吃边聊。聊起小时候的趣事,书本上的故事,开心的地方,两个人哄堂大笑。后来,云喝多了。原来,她从不喝酒。不知道为什么,她喝得太多了,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件事也传到了我未婚妻的家人秀芳那里。秀芳的父母托人对我父母说:“等孩子大一点,大家见见面,多聊聊天,挺好的。多来我们家。”

与两位老人热情的问候不同,当我看到秀芳时,我看到她的脸是蓝色的。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害怕怯场,所以我没有在意。我只是觉得我来这里对不起云小姐。虽然心里有些矛盾,但在这一点上,事情似乎无法改变。按照农村的规矩,男人应该在晚饭后把女人带到他家,散步和看看,然后男人会把它送回来,所以我和秀芳就上路了。我想我得说点什么,但她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她只是抽泣着擦了一会儿眼睛。我和家人觉得路上风大,她感冒了,就给她找了些感冒药。但服药后不久,秀芳就哭了起来,这吓坏了我和我的家人,以为我又提起了退婚的事,这让她感到委屈。于是,我妈一再追问,她却说起了父母的烦恼。原来她的父亲是继父。因为她的生父当年在生产队工作,突然自称皇帝,把一起工作的人称为“将军”和“大宰相”。他自己不工作,叫别人退出。这一事件得到了反映。当时,公社以“反革命罪”将他送走,他后来被判处7年徒刑,因此他的母亲改嫁了。

继父很爱秀芳,但她一直认为继父不喜欢自己,只爱继父的弟弟。她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被带走,让自己变成一个可怜人。她看不起母亲,不理解母亲生活的艰辛。她只认为她的再婚羞辱了她的父亲,而她父亲的被捕也羞辱了她。同时,她恨她的父亲,恨她为什么出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和这样一个家庭。简而言之,她讨厌所有人。

本来,这个女孩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这些话,但她还是说了,没完没了地笑着唱着。我们觉得这不正常。是因为秀芳发烧了,乱说胡话吗?

我不敢耽搁。我去邀请秀芳的父母商量要不要去大医院。女孩的父母说:“可能是重感冒。我们去农村打几针吧。大医院花钱太多,所以我们都很穷。我们不要去了。”我不同意。在我的坚持下,我们去了市里的医院。医生的诊断说:秀芳患有中度精神分裂症,发病原因尚不清楚。可能是她受到了精神刺激,也可能是先天性的,她很早以前就没有发现这种疾病。当她遇到特殊情况或特殊诱因时,她会笑着哭,她会在攻击时失去理智。在严重的情况下,她会狂躁。这种病不排除遗传的可能,治愈的希望不大。世界上没有根除这种疾病的特效药物。

医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惊呆了我和家里所有人。你必须先考虑治疗疾病,其他的先放一放。住院手续都是我出的钱,在医院抑郁了几天几夜。茶饭不思,几天就瘦了十几斤。父母又商量了一下,让男孩退婚。毕竟这是他儿子一生的大事。嫁给这样的人会毁了他儿子的一生。你不能毁了一个女孩。毁掉另一个儿子。他们去要求秀芳的家人主动解除婚约。秀芳的父亲很豁达,对我父母说:放心吧,我们会说服她的。

当几位老人来找我时,秀芳的父亲开口了:“我们谁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情况。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如果你想解除婚姻关系,我们谁也不会说你什么。毕竟有法律规定精神病人不能结婚。如果你愿意花时间陪她,你可以留下来。如果你不想和她在一起,你可以离开。一切都取决于你,我们会等你的话。你说,去不去?”

我母亲过来拉着我的手,示意我们走。我们还在等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不会留下来。但此时此刻,我心中有两个灵魂在交战。一会儿魔鬼打败了上帝,一会儿上帝打败了魔鬼。我是上帝的臣民吗?还是恶魔的下属?其中一些是不可分割的。最后,上帝胜利了。我推开妈妈的手说,我想娶她。

我拔掉了秀芳的吊瓶,牵着她的手去了婚姻登记处。我自愿在婚姻登记簿上按下鲜红的手印。领完结婚证后,我带着她踏上了漫长的求医之路。只有我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和折磨。我去了许多大医院,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并尝试了路边广告疗法。

在我精神最困难的时候,我在星期天带秀芳去教堂祈祷上帝让她好起来。我还去寺庙请求观世音菩萨帮助穷人,并请求如来的慈悲和怜悯,以保护女孩的和平。

婚后秀芳的病经常爆发,爆发时又抓又咬,每次爆发都会在我身上留下疤痕。有一次,我带她去一个山村找一个乡村医生,碰巧他还没有收割完小麦。我帮医生割了两天麦子,种了两天玉米,但乡村医生不需要任何药物,只是给秀芳打了几针,说:“我回家就没事了。”秀芳一回家,她又发作了,打碎盘子和罐子。我真的想哭。最难过的是2000年春节,腊月二十五,秀芳因为我照顾不周跑出了医院。我花光了当时所有的钱,在报纸和电台上寻找你,然后把希望寄托在警察局。警方表示:这种情况不属于重大案件。派出所和110只是帮助寻找,主要依靠家属的努力。我在异国他乡,孤身一人,没有朋友,漫无目的地寻找,远处看起来有点像她的人跑过来认,腿肿了,脚磨破了,要我声嘶力竭。除夕之夜,雪下得很大,鞭炮声此起彼伏,我却在一步一步地寻找。看着别人家温暖的灯光,我无助地蹲在雪地里,让眼泪流下来,滴到雪里,融化了雪,又冻住了雪。上帝保佑,我终于在正月初二在城市边缘的一家小旅馆找到了她。当我看到她时,她似乎突然明白了,微笑着,但眼泪流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我经历过不止一次。我有时想,这是救世主的生活吗?我没什么感觉。我想过死亡,但我能摆脱它吗?

有一天,当我再次见到云时,她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云早就知道我的情况,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钦佩和鼓励。她说,你是对的,好心终有好报。她抱着孩子向我深深鞠了一躬。我百感交集,同时获得了信心和力量。

也许真诚真的可以感动上帝。在我的照顾下,秀芳的病情有所好转,还生了一个胖儿子。为我们付出了很多的她的父母喜笑颜开。

但是心里还是有一种淡淡的悲伤,给人的感觉只是皱眉头,却走向了内心..."

我送云回家,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当时也没有出租车。我只好扶她到我自己的地方休息。安顿下来后,我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整夜的书。第二天早上云醒来,有点尴尬,我们相视一笑。从那以后,每当你看到我,云的脸就会红。

一个人再迟钝,也不会懂女生的心思。我清楚地从云的眼中看到我的爱。说实话,我也很喜欢她,我不禁想象和她结婚将是一大幸事。但是当我想到家里年轻的婚姻时,我不敢对云做出任何承诺。我想,无论如何,我必须解除婚约才能和她牵手。我要回家告诉我父母我想放弃我的婚姻。

你可以想象,这件事在我家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母亲首先考虑的是金钱损失。根据当地的习俗,如果一个男人不想要一个女人,每年的节日礼物和订婚礼物不会白白赠送,他必须支付给女人一些钱,这被认为是对延缓青春损失的补偿。父亲思考人际关系。公婆年轻的时候是朋友,亲戚面对不了。父亲骨子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他宁愿让别人对不起自己,也绝不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如果他的儿子断绝关系,他会对不起别人。

我说,我不认识她,我怎么能娶她呢?我父母说如果我们将来住在一起,我们会互相了解。我们老一辈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吗?这位母亲甚至跪下来恳求上帝让她的儿子放弃背叛的想法。他还告诉我,如果你退婚,我会为你去死。

后来我想,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我会对她做出承诺和责任;如果我更坚定地说服我的父母,也许我的命运从此会不同。但现实中没有如果这个词。结果我被父母说服放弃了背叛父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