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四大名注”是什么?
《三国志》裴松之注本
东晋时历仕零陵内史、国子博士等。入宋后任中书侍郎。宋文帝以陈寿所著《三国志》记事过简,命他为之作补注。他在《上三国志注表》中说,“臣前被诏,使采三国异同以注陈寿《三国志》。寿书铨叙可观,事多审正。诚游览之苑囿,近世之嘉史。然失在于略,时有所脱漏。臣奉旨寻详,务在周悉。上搜旧闻,傍摭遗逸。按三国虽历年不远,而事关汉、晋。首尾所涉,出入百载。注记纷错,每多舛互。其寿所不载,事宜存录者,则罔不毕取以补其阙。或同说一事而辞有乖杂,或出事本异,疑不能判,并皆抄内以备异闻。若乃纰缪显然,言不附理,则随违矫正以惩其妄。其时事当否及寿之小失,颇以愚意有所论辩。”所以裴注不仅解释地理名物等,更主要的在于补充原书记载的遗漏和纠正错误。同一事几家记述不同的,他都收录进来,以备参考。对于史事和人物,裴注有所评论;对于陈寿议论的不当,裴注也加以批评。裴注搜罗广博,引书首尾完整,不加剪裁割裂。为了注释《三国志》,他收集了三国时期的原始材料达一百五十多种,博引各家著作的原文,注文字数约超过原文的三倍。据沈家本统计,注中引书“经部廿二家,史部一百四十二家,子部廿三家,集部廿三家,凡二百十家。”由此许多《三国志》中失载的历史事实得以保存。裴注中也有运用传统注释方法的地方,《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其初意似亦欲如应劭之注《汉书》,考究训诂,引证故实。……盖欲为之而未竟,又惜所已成,不欲删弃,故或详或略,或有或无,亦颇为例不纯。”侯康说:“至于笺注名物,训释文义,裴注间而有之而不详,盖非其宗旨所存。” 杨翼骧先生在《裴松之》一文中将这部分裴注归纳为字音、文义、校勘、名物、地理、典故若干类。他认为:“作注的目的主要是增广事实,而这一类的批注不过是附带的工作”。他注《三国志》的重点是补阙和纠谬。正如他在《上三国志注表》中所说:“寿所不载,事宜存录者,则罔不毕取以补其阙;或同说一事而辞有乖杂,或出事本异,疑不能判,并皆抄纳,以备异闻;若乃纰缪显然,言不附理,则随违矫正以惩其忘;其时事当否及寿之小失,颇以愚意有所论辩。”裴注的最大特点,就是广采博引,极大地丰富了原书的内容。特别是他所引用的原始材料今天大部分已经亡佚,幸而保留在裴注中,因而史料价值就非常珍贵。读《三国志》时,一定要把裴松之的注文当作正文来读。 裴注为史书注释开辟了新的广阔道路。
《水经注》是公元6世纪北魏时郦道元所著,是我国古代较完整的一部以记载河道水系为主的综合性地理著作,在我国长期历史发展进程中有过深远影响,自明清以后不少学者从各方面对它进行了深入细致的专门研究,形成了一门内容广泛的“郦学”。
我国古代记载河流的专著就叫《水经》,其作者历来说法不一,二说晋郭璞撰,一说东汉桑钦撰,又说郭璞曾注桑钦撰的《水经》。当代郦学家陈桥驿认为即使汉桑钦撰有《水经》,晋郭璞为其作注确有其事,但这部《水经》和《水经注》也都已失传,今本郦道元所注的《水经》当是另外一部,是无名氏所为,其成书年代,诸家说法不一,全祖望认为是东汉初,戴震认为是三国时作品,今人钟凤年又认为是新莽时所作,诸说尚难确认,不过大体应为汉魏之作不成问题。
文选注
六十卷(内府藏本)
按:《文选》旧本三十卷,梁昭明太子萧统撰,唐文林郎守太子右内率府录事参军事、崇贤馆直学士江都李善为之注。始每卷各分为二。《新唐书·李邕传》称,其父善始注《文选》,释事而忘义,书成以问邕;邕意欲有所更,善因令补益之,邕乃附事见义,故两书并行。今本事义兼释,似为邕所改定。然《传》称善注《文选》在显庆中,与今本所载进表题:显庆三年者合。而《旧唐书·李邕传》称,天宝五载,坐柳勣事杖杀,年七十馀。上距显庆三年凡八十九年,是时邕尚未生,安得有助善注书之事?且自天宝五载,上推七十馀年,当在高宗总章、咸亨间,而旧书称,善《文选》之学,受之曹宪,计在隋末,年已弱冠。至生邕之时,当七十馀岁,亦决无伏生之寿,待其长而著书。考李匡乂《资暇录》曰:李氏《文选》有初注成者,有覆注,有三注、四注者,当时旋被传写,其绝笔之本皆释音训义,注解甚多。是善书定本,本事义兼释,不由於邕。匡乂唐人,时代相近,其言当必有徵,知《新唐书》喜采小说,未详考也。其书自南宋以来,皆与《五臣注》合刊,名曰《六臣注文选》而善注单行之本,世遂罕传。此本为毛晋所刻,虽称从宋本校正,今考其第二十五卷《陆云赠兄机诗注》中,有“向曰”一条,“济曰”,一条;又《答张士然诗注》中,有“翰曰”、“铣曰”、“济曰”、“向曰”,各一条。殆因六臣之本,削去五臣,独留善注,故刊除不尽,未必真见单行本也,他如班固《两都赋》,误以注列目录下,左思《三都赋》,善明称刘逵注《蜀都》、《吴都》,张载注《魏都》,乃三篇俱题刘渊林字。又如《楚词》用王逸注,《子虚》、《上林赋》用郭璞注,《两京赋》用薛综注,《思元赋》用旧注;《鲁灵光殿赋》用张载注,《咏怀诗》用颜延年、沈约注,《射雉赋》用徐爰注,皆题本名。而补注,则别称“善曰”,於薛综条下发例甚明。乃於扬雄《羽猎赋》用颜师古注之类,则竟漏本名。於班固《幽通赋》用曹大家注之类,则散标句下。又文选之例,於作者皆书其字,而杜预《春秋传序》则独题名。岂非从六臣本中摘出善注,以意排纂,故体例互殊欤?至二十七卷末附载《乐府君子行》一篇,注曰李善本古词只三首,无此一篇,五臣本有,今附於後。其非善原书尤为显证。以是例之,其孔安国《尚书序》、杜预《春秋传序》二篇,仅列原文,绝无一字之注,疑亦从五臣本剿入,非其旧矣。惟是此本之外,更无别本,故仍而录之,而附著其舛互如右。
南朝梁刘孝标<世说新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