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盒子里(1)-遗物
使用说明:把黑匣子靠近额头,回想一些事情。当记忆结束时,黑盒会带走用户在事件中的所有情绪。
注:1。黑盒在抓取情绪的过程中不能离开额头,否则会出现剥离情绪不完整和记忆混乱。2.黑匣子容量有限,不要过度使用。
如果你有什么想倾诉的,最迫切的是那件事——我母亲四年前的自杀。父亲整天忙于社交,晚上经常在外。我妈成了我最亲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母亲去世后,我一个月没说过一句话,直到半年后才恢复和别人的正常交流。为了解决,不,应该是为了逃避痛苦。我的生活已经被爱情、学习、社交、奢侈品等等填满,没有时间喘口气。即便如此,我还是会做噩梦。直到四年前母亲去世,她才敢翻她的遗物。
把头靠在黑匣子上,深呼吸,闭上眼睛,回忆我无数次逃脱,无数次出现在噩梦里的最绝望的事。
四年前,我妈自杀的前一天晚上,一直很善良好像永远不会生气伤心的我妈,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很久。当我跑进妈妈的房间时,妈妈靠在床边,坐在地上,衣服被冷汗打湿,泪水如泉水般涌出,眼神呆滞,仿佛看出了异样。嘴唇只是微微张开,似乎没有发出声音。完全看不到平时那种亲切灿烂笑容的影子。
我急忙跑到她身边,用手擦着她的眼泪,急切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妈妈没有动,只是机械地把她那双洞一样的眼睛转向了我。我毛骨悚然,但我没有逃跑。我反而搂住她,擦去不停流下的泪水,重复着关心的话语。说这话的时候,我自己也哭了。可是,我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两眼茫然的盯着我。我几乎感觉不到她的视线,甚至有种被机器人盯着看的感觉。
良久,母亲停止了哭泣,而不是停止,眼泪干涸了。我扶她上床,给她盖好被子,我妈被我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着。即使在床上,我母亲的眼睛仍然睁着,好像他已经死了。我时不时地检查她的脉搏,机械的跳动让我稍微松了口气。我抱着侥幸心理给父亲打电话,前两个链接很快就挂了。第三个链接响了一会儿后,父亲接了电话,烦躁地说:“有话快说。”我跟我爸说了我妈的变态。然而,他砸了砸嘴,冷冷不耐烦地说:“我有很多事要做。等我回来再对付他们。”然后,果断挂了电话。正如我所料,我叹了口气,在母亲身边躺下。我有一种预感,如果我今晚不看着我妈妈,她就会消失。
在巨大的房间里,有几幅昂贵的金框油画;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图案复杂;即使头顶的吊灯没有点亮,你也不能不惊叹它华丽的设计。月光洒进来,照亮了一些珍贵而冰冷的家具和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寒冷。突然,妈妈打破了沉默。
“联谊,滚!”
我吓坏了,但妈妈原本的声音变得沙哑如锯,温柔的话语变成了冰冷机器发出的指令。但我还是没有走开,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突然,我妈把我按在床上,双手掐着我的脖子。那种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妈想杀了我。我拼命挣扎,用力翻身,成功推开妈妈,一下子冲出房间。回过神来,我拼命靠在门上,喘着气,警惕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然而,一切又恢复了寂静。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虚构的。可能我妈真的在她房间睡着了,今晚我也没进过她房间。但是脖子传来的疼痛无情地说出了真相。我站在门前,靠在门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手好像湿了。抬起手掌,一股狰狞的猩红瞬间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我惊恐地站了起来,猩红色从门缝里流了出来。
把手放在门把手上,一直抖。然后,咬紧牙关,闭上眼睛,打开门。
绝望的场景,深深地印入我的灵魂,这四年,无数的场景出现在噩梦中;在过去的四年里,一想到它就让我崩溃;四年来,我一直在逃离现场。母亲,躺在血泊中,衣服被鲜血染红,有无数刀痕,右手紧紧握着一把刀,脸上挂着悲伤而平和的笑容。我尖叫着,失去了知觉。
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流泪。你手里的黑匣子好像重了很多。慢慢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块。再回头看那绝望的一幕,就像看了一部早就看腻了的电影,心中没有一丝波澜。玩着黑匣子,发现打不开。
几个星期后,那是我四年来最快乐的时光。我心里一轻,仿佛能飞出身体,漫游世界,看人间美景。晚上再也没有做噩梦,甚至做了很多很美的梦。我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对现在看到的美丽风景真诚的微笑。很多人对我的突然转变感到震惊。他们问的时候,我用各种理由忽悠他们。但是我没有再使用黑匣子,黑匣子上不能过度使用的告示让我感到不安。然而如今,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毫无特色的黑匣子已经被丢在了房间的某个角落,想用恐怕也找不到了。
带着好心情,我微笑着,和以前的妈妈一样善良,一样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