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英语怎么说？

“江湖”英语怎么译？北大、清华、复旦、中山四大名校最近在香港面试入围考生，北大教授出了一个让考生为难的题目：把“江湖”译为英文。考生答以“brotherhood”，被考官拒收，而考官提示的译法则为“underworld”。前者意为“兄弟会”，后者意为“地下社会”，差异不过在伯仲之间，但都难传中文“江湖”之神。中国人的“江湖”，本指rivers and lakes，如果考生径以此回答，也不能算错，但不全面。“江湖”之水，源远流长，常起风波，引伸意义指旅途、人生坎坷。《庄子》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以鱼相喻，道尽人生危难相扶、为生存而劳雁分飞之痛。这里的“江湖”已有摆脱困境、各奔前程之意。鱼在江湖自由自在，而人在风波常起的江湖，引伸联想意境，已经有点难以言传了。中国人现在经常所说的“江湖”，配上不同动词，就可以显现其含义指向。常搭配的动词之一是“闯江湖”，它不同于“闯关东”之类有确切的地域方向，而是指一种走向陌生的、常人不熟悉其规则的社会。“闯”字，体现主体的勇气和胆量。而“走江湖”则不同，说某人是“走江湖”的，是指他在缺乏规则和亲情、法律保护环境下的生存方式，过去演戏、说书、摆拳、杂技之类的职业人，都可以说是“走江湖”的。最近十几年来，上海下层流行一句俗语叫做“捣浆糊”，是不循规蹈矩“混”的意思。这句流行语其实来自过去的黑话“捣江湖”。“捣江湖”其实是不守规则的意思，在机关、在工厂、在商店等各种场所里，都可以“捣江湖”，混日子。综上所述，“江湖”实际上是指的缺乏社会规则、法律规范的一种社会状态或处于这种状态下的社会。而兄弟会、帮派之类的组织虽各自有其规矩，但对于大社会而言，通常是“无法无天”的，从而被人们认为是典型的“江湖”。以此观之，Brotherhood讲出了典型，却难以涵盖，underworld多指“黑道”，也排斥了在正常社会中那些可以“走江湖”的正常社会。我想，如果翻译为The lawless world，或许有点中国话中“江湖”的意味。但是，英语世界很难接受，因为The lawless world在英文虽有法律所不及的社会的意思，但强调的是一种无法无天的状态，而中国话中的“江湖”未必具有如此严重意味。各种语言，都有自己的词汇弱项，现代汉语中引入了不少外语词汇，英文世界也已经引入了一些汉语词汇，诸如kongfu、doufu、taikong之类，Jianghu（江湖）或许也是英文需要引入的一个中文词汇。无论如何，这位北大教授出了一个很好的题目，如果不强求考生符合标准答案，充分调动考生临场的引伸发挥能力，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