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哈马事件的相关事件
穆斯林兄弟会誓言反抗
阿萨德“纠正运动”的内容之一就是弥合复兴党同逊尼派宗教界的关系,他恢复了宪法中对伊斯兰教地位的确定,出资修复清真寺,起用宗教领袖参加各级政府,放宽对私有经济的限制,甚至请黎巴嫩什叶派领袖穆萨·萨德尔发布宗教指导:阿拉维派不是异端,而是正统的什叶派。与此同时,阿萨德政府对穆兄会的监控和限制却一刻也没放松,并于1973年删除宪法中“总统必须信仰伊斯兰教”的条款。穆兄会则立即宣布阿萨德是“真主的敌人”,开始组建名为“圣战斗士”的地下武装。
几千名“圣战斗士”意志坚决,得到中东和欧洲穆斯林组织的资助,装备精良,并在黎巴嫩的巴勒斯坦难民营和长枪党营地接受训练,很快就对当局构成强力威胁。其实,当局面临的威胁还来自遭受过阿萨德镇压的巴勒斯坦难民武装,受伊拉克强人萨达姆支持的阿拉维派内部反对势力,以及同阿萨德势不两立的黎巴嫩德鲁兹民兵。由于叙利亚出兵深度介入黎巴嫩事务,国内经济危机加剧,民众不满情绪高涨,穆兄会的“圣战斗士”趁乱袭击阿拉维派村庄、兵营、军校、复兴党地方党部、政府办公机构,并对包括导弹部队司令和大马士革大学校长等在内的阿萨德主要助手展开刺杀,其中1979年对炮兵学院的袭击,几乎全歼了200名阿拉维派学员。在哈马公开暴动的穆兄会誓言推翻“少数派统治”,外界纷纷预言:阿萨德政权岌岌可危,崩溃在即。
此时的阿萨德一方面同亲政府的逊尼派宗教领袖一起参加清真寺活动,一方面动用宣传机器斥责穆兄会是“恐怖分子”和“穆斯林叛徒”。另外,叙政府宣传部门在歌颂阿萨德执政成就的同时,坦承各项工作的不足之处,承诺加以改进,以求安抚民心。穆兄会则针对阿萨德的弱点,向非阿萨德家族的阿拉维派成员发出呼吁,号召他们“不要把自己同阿萨德家族捆绑在一起”,试图最大限度地孤立阿萨德政权,发动全民反抗。
叛乱之后80万人逃往国外
为彻底平息穆兄会的叛乱,阿萨德将安全部队的指挥权交给弟弟里法特,自家人毕竟放心。里法特旋即指挥安全部队和第三装甲师,对反叛分子展开极为严厉的镇压。“大赦国际”1983年的报告声称,1980-1982年间,仅死在监狱里的反叛分子就有600-1000人。
配合严厉镇压的是1980年7月叙利亚议会通过的第49号法案,规定“任何属于穆斯林兄弟会的成员都是罪犯,均处死刑”,但在一个月内投案自首宣布脱离该组织的,“免于刑事处分,且既往不咎”。迫于压力,几百名穆兄会成员在限期内投案自首,境内大部分地区的反叛活动得到明显遏制。到1981年,叙全境安全局势已明显好转,唯独据守哈马的穆兄会成员,都是顽抗到底的强硬分子,并于1982年2月发动异常凶猛的叛乱。于是,阿萨德政府不顾一切的镇压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里法特对哈马的攻击动用了1.2万人的精锐部队,挨家挨户清剿,参与暴动的500名“圣战斗士”根本没有生存机会,穆兄会军事骨干被一网打尽。倒在血泊里的还有数以万计的哈马市民,他们被认为是穆兄会的亲属和支持者,1980年的第49号法令已经判了他们死刑。“哈马血案”后,约80万逊尼派人士逃离叙利亚。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平息了哈马的叛乱,阿萨德又承受了一起由逊尼派军官和非阿萨德家族阿拉维派军官联合发动的军事政变。政变刚被平息,叙利亚空军在黎巴嫩贝卡谷地上空遭受了世界空战史上最离奇的惨败,90架苏式战机被以色列空军以0损伤代价击落。但阿萨德挺了过去,并在1994年长子车祸遇难后,把在英国当医生的次子巴沙尔召回,令其连上两个军校,紧急培训,替代长子接班。
1982年的中东是暴力的中东,伊朗和伊拉克正打得你死我活,黎巴嫩局势危如累卵,无人顾及发生在叙利亚的叛乱和平叛。但时代不同了,在2011年“阿拉伯之春”席卷中东,全世界密切关注的情况下,巴沙尔总统能否经受得住来自哈马的另一次考验,我们拭目以待。(殷罡)
文章来源: 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