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自今,检验婚姻的最高标准是什么?
凤姐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霸气御姐”。
贾琏是集温柔与帅气于一身的“风流阔少”。
两人的结合可谓是强强联合的“豪门婚姻”,羡煞众人。
但他们并没有如童话里的结局那般,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反而在相处中矛盾渐生,感情日薄。
从恩爱夫妻,到夫妻离心,原来,不管多豪门的婚姻,都与金钱有扯不断的关系。
钱上的矛盾,就是感情上的矛盾
贾琏和凤姐两人也是青梅竹马,像宝玉和黛玉一样,自小玩到大的。
贾琏风流俊俏,温柔多情;凤姐标致伶俐,活泼开朗。
两人心意相投,家世相当,才成就了这一桩良缘。
新婚燕尔,两人你侬我侬,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可日子一长,贾琏的本性就慢慢暴露出来了。
或许是得了他爹贾赦的遗传,贾琏格外风流,身边总离不了女人。
一次,女儿病了,凤姐忙着照顾女儿,无心和贾琏胡闹。
贾琏难耐寂寞,送上大把金银,换来和多姑娘一夜同眠。
凤姐过生日,贾琏没想着陪凤姐开心,而是逮个空就和鲍二家的放肆起来。
事发后,鲍二家的羞愤自尽,贾琏多情,又送去许多钱财。
贾琏一有机会就和女人厮混,一有钱就大方地送给那些女人。
为这,凤姐没少和贾琏生气,可贾琏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过后依旧我行我素。
她只好一面吓唬小厮们,若是带贾琏四处寻花问柳,饶不了他们;一面严格把控着贾琏的钱。
有钱就蠢蠢欲动,没钱才能少些幺蛾子。
凤姐手握管家大权,钱进钱出都是她说了算。
贾琏没个“正经”工作,只帮着打理府中事务,身上钱财实在有限。
按说,贾琏的花花肠子也该老实了。
可贾琏不,他想法子从凤姐那多拿钱。
那些“温香软语”贾琏是说惯了的,凤姐一时也分不清真假,只得给了钱。
可久了,凤姐心里也猜着了大半,有时候盘问几句,可也盘问不出来什么,反惹得贾琏抱怨。
凤姐不想闹得太僵,不过自此在钱上也留了个心眼。
就像平儿说的:
“咱们二爷那脾气,油锅里的还要捞出来花呢,知道奶奶有了体己,他还不大着胆子花么?”
因此,凤姐偷放印子钱,铁槛寺要的3000两好处费,都没有告诉贾琏。
贾琏瞒着凤姐给别的女人花钱,凤姐瞒着贾琏存自己的私房钱。
贾琏要钱的背后,是想和别人风流快活。
凤姐管钱的背后,是想收贾琏的心。
两人钱上的矛盾,其实就是两人感情观上的矛盾。
贾琏未必没有真心爱过凤姐,不过他的情就和他的钱一样,更喜欢撒在不同的女人身上。
钱花在哪,他的心就在哪
如果说鲍二家的、多姑娘这些,只是贾琏的风流帐,凤姐会生气,却不会担心。
那么尤二姐的出现,真的是让她如临大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彼时,凤姐好不容易怀了儿子,六七个月却小产了,身子十分虚弱,心里更是伤心。
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再生怕是不可能了。
可贾琏是荣国府的嫡长孙,怎能无后,她若不能生,自然会有大把的人能生。
到时候,她将置于何地?
这些心思,贾琏不知道,或许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正忙着娶尤二姐。
他在外面偷偷置了宅院,买来婢女,让众人喊她“二奶奶”。
他承诺她:
“凤姐的病是不能再好的了,等凤姐一死便接你进去做正房。”
他甚至主动把自己的体己全都交给她。
他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可凤姐到底是知道了。
她的心直往下坠。
她这个“琏二奶奶”还没死,贾琏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找好了新的“琏二奶奶”取代她。
原来所谓的白头偕老,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愤怒让人生气,而绝望让人冷静。
她忍着伤心,先将尤二姐骗到贾府。
帮尤二姐收拾衣物的时候,看到了贾琏给尤二姐的体己,心似冰窖,然后也只有苦笑。
果然,贾琏只会对自己哭穷,对别的女人从来是大方的。
她又暗中让尤二姐的未婚夫张华告贾琏在国孝家孝的里头,背旨瞒亲,停妻再娶。
还不解气,又跑到东府尤大姐那大闹了一场,要来五百两银子。
她一心想逼走尤二姐,谁知尤二姐没走,张华拿了钱倒跑了。
怕事情暴露,她忙叫人去治死张华。
这边,贾琏公事忙完,兴冲冲地跑去找尤二姐,得知被凤姐接走了,懊恼不已。
于是,他先将公事回禀了父亲,父亲一高兴,把秋桐赏了他。
贾琏战战兢兢地回家,意外的是,凤姐竟没有闹。
贾琏没有多想,忙着和秋桐腻歪,将旁的都抛诸脑后。
凤姐冷眼看着,暗中离间尤二姐和秋桐。
尤二姐伤心之下,吞金自尽。
这一场“琏二奶奶”地位之争,凤姐险胜。
尤二姐死后,贾琏向凤姐要银子好下葬。
凤姐说家中艰难,手上只有二十几两,要就拿去。
贾琏气得牙痒痒,去尤二姐的箱里找自己的体己,这才发现早被凤姐拿走了。
贾琏恨凤姐太绝情,一味霸着钱。
凤姐怨贾琏太滥情,不肯出银子。
自小亲厚的两人,因着情,也因着钱,一点点消磨掉了昔日的情分。
只谈钱不谈感情,是婚姻最大的悲哀
凤姐怀孕了,贾琏不想着体贴她,只想着怎么满足自己。
凤姐小产了,身体受损,不能同房,贾琏只盼她早点死了,提前就找好了人代替她。
没钱时,才想起找她。有钱了,就给了别的女人。
凤姐说不心寒,是假的。
但分开是不可能的,只有个人管好个人的事罢了。
两个人心渐行渐远,钱上却越算越清。
一次,贾琏周转不开,请鸳鸯帮忙偷拿贾母的东西去换银子,想请凤姐帮忙说句话。
凤姐借机要二百两的谢礼。
贾琏不高兴,怪凤姐太狠心,有钱还这么贪。
凤姐气得从床上跳起来:
“我有三千、五万,也不是赚的你的。”“我们王家哪来什么钱,都是你们贾家赚的。哼,别叫我恶心了。”
贾琏知道自己没理,忙陪了笑脸:“你看你,我说句玩笑话,你就急了。”
凤姐恨恨地说:“不是我着急,是你说话戳人心。”
贾琏总觉得凤姐手上有花不完的钱,想从她手中捞钱。
一天,贾琏急匆匆地又来找凤姐要银子。
凤姐冷笑:“我说,有好事也不来找我嘛!”
贾琏懒得多话:“别打岔,有还是没有?”
凤姐来回就一句话:“我可是一点银子也没有了。”
贾琏又抬出娘娘来,指责凤姐不肯拿钱。
凤姐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又上来了,新仇旧恨一时全涌上心头。
凤姐气得大骂道:
“别打量我是傻子。”“什么多姑娘、少姑娘,脏姑娘、烂姑娘,还有伙嫖的粉头,聚麀的小老婆,都指着娘娘的名义要钱。我什么不知道?”“有钱去给那些相好的,没钱打点太监了?这几年,我娘家陪送的金的银的,当的当,卖的卖,原来都让你填了那些女人身上了。”
多少次,贾琏打着娘娘的名义从她这里要钱,却是自己充起了大爷,送给了相好的。
她再不做这冤大头。
贾琏被说中,没法接话,甩了平儿一巴掌,气呼呼地走了。
贾琏要不来钱,决定和凤姐撕破脸。
贾琏找来秋桐、旺儿、张华,当着邢夫人、王夫人的面,将当初凤姐找张华告自己;
事后将张华灭口,又离间尤二姐和秋桐的事一件件抖搂出来。
凤姐心知大祸临头,躲避不过。
谁料贾府被抄家,这事就耽搁了。
可夫妻两人,再没了昔日的夫妻情分了。
凤姐奄奄一息时,平儿央求贾琏请大夫医治。
贾琏却啐道:“我的性命还不保,我还管她么?”
凤姐无语,只有泪两行。
始于情深,陷于钱财,终于无情。
一段婚姻,走到最后,感情越来越稀薄,说出口的只有钱钱钱,大概是婚姻里最大的悲哀。
从当初的浓情蜜意,到后来的相看两厌,正应了那句:
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
贾琏永远摸不清凤姐到底有多少钱,正如凤姐永远不知道贾琏暗中贴补了多少个相好的。
贾琏追求新鲜感,凤姐想要安全感。
爱情当头时,凤姐不曾怀疑那些甜言蜜语。
可进入了婚姻,才知道甜言蜜语若当了真,伤的只有自己的心。
剥去名著的外衣,这样的婚姻是多少夫妻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