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是枝裕和的电影《无人知晓》?

日本导演是枝裕和2004年的电影《无人知晓》是根据真实的社会新闻改编的:今年1月,日本东京西潮鸭区的一位母亲为了和新男友生活在一起,抛弃了自己的四个孩子。14岁的大儿子独自抚养7岁、3岁和2岁的妹妹。公寓很乱,孩子们白天不上学,到处闲逛。我3岁的妹妹因为偷了她大儿子的朋友的方便面而被打死。他们把姐姐的尸体放在行李箱里,拖到埼玉县的公园下葬。同年7月,邻居发现房子里长期住着独生子女并报警,此事最终被曝光。

在是枝裕和的电影改编中,盒子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重要的道具。单亲妈妈福岛惠子(Keiko Fukushima)带着她12岁的大儿子明(Ming)去拜访新邻居,说她的父亲在国外工作,明的小学很快就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但当我回到家时,榻榻米上的几个行李箱被打开了,里面蜷缩着两个孩子!五岁的毛和三岁的小雪咯咯地笑着爬出了盒子,一家人高兴地装饰着他们的新房子。天黑了,我哥哥明天去火车站找他的大姐京子,她已经11岁了。两兄弟姐妹趁着天黑偷偷溜回公寓,一家人围着桌子团聚吃泡面。温暖的橙色灯光,母亲慈爱的微笑,孩子们兴奋明亮的眼睛——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家庭啊。

这样的开场白强烈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这些孩子是孤儿吗?妈妈靠儿童政府福利生活?虐待儿童和禁闭案件?

事件的发展并不像我猜测的那么简单。你扮演的母亲惠子虽然自私,但她对儿子的爱也很真实。她会在下班后给孩子们带好吃的寿司回家,她会给小女儿梳头,孩子们也有很多玩具打发不能出门的日子。惠子的第一次离开是暂时的。虽然她没能如期回国,但她最终还是回去了。而正是在这里,她与孩子们的不正常关系通过前男友的口述首次显现。然而,是枝裕和并没有着重解释叙述的来龙去脉。他的视角很远,他观察一个家庭的生活细节就像生物报告一样冷静而细致。但电影的情绪并不冷淡,大尺度的画面都留给了四个孩子的日常兴趣:阳台上泡面碗里养的绿植,弟弟毛偷偷越界挑玩具玩的小骄傲,妹妹小雪吱吱作响的小红鞋,京子里漂亮的红色钢琴,以及随处可见的透明而温暖的阳光。

即使情况变得更糟,他也不会耸人听闻。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似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长子明所面临的压力和困惑,以一种极为收敛的随意暴露方式展现出来。他会沮丧,因为他的朋友们不想来凌乱的家里玩,他还怀疑他的母亲抛弃了他们。然而,在展示生存的艰辛时,镜头的焦点仍然是他和弟弟从便利店拿到过期寿司后的兴奋和快乐,以及与兄弟姐妹在公园里无忧无虑的玩耍。由Gontiti乐队伴奏的古典吉他音乐仍然是那么干净清新,仿佛是一个孩子。

影片中唯一直白的情感宣泄依然离不开盒子。Ming和他的朋友Saki拖着装在箱子里的小尸体,偷偷去机场下葬。两个少年,白色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巴,在空旷的清晨,从黑暗中默默地走到黎明,耳边响起了那首《宝藏》:“晚春的景色让人深吸一口气。”...我渐渐长大了,没人能靠近……”

这是整部电影中唯一让我哭的地方,但即使我哭了,它最终也会收敛。因为是枝裕和通过《无人知晓》想要表达的不仅仅是对孩子们的同情,更是对惠子这位失职母亲的控诉,他用明亮而温暖的镜头语言和琐碎的生活细节向整个社会提出了最尖锐甚至完全无法解决的问题:如何弥合社会福利干预和家庭权益之间的鸿沟?如何处理这种兄妹不愿意分开的特殊情况?如何及早识别家庭遗弃现象,避免悲剧发生?

这种趋同的态度当然源于理性,但更重要的是,这是是枝裕和深谙的“冷静之火”艺术——表面越冷静,内心的情绪就越汹涌,最后的发泄也越感人。这样的多愁善感就像一条狭长的黑色暗流,它拥抱着生活的疲惫和艰辛,渗透着世间的不公和辛酸,承载着太多无法解答的疑惑和太多难以解决的哀愁,在繁华的表面下无声地流向远方,将悲凉的夜色染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