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评价叶利钦的功与过

邱震海博士 凤凰卫视评论员 叶利钦的去世受到世界关注，并不因为他曾经是俄罗斯的总统，更不因为他今天对俄罗斯乃至世界的影响力，而在於他所经历的特殊时代，以及叶利钦在这一特殊时代中发挥的特殊作用。 众所周知，叶利钦曾经是蘇***莫斯科市委书记和蘇***政治局委员，但在蘇联解体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蘇联解体後，叶利钦作为俄罗斯第一位具有民主合法性的总统，在俄罗斯的过渡期中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中包括在对内和对外政策两个方面。 因此，对叶利钦的评价势必涉及以下几个方面：一、叶利钦在蘇***政治体制改革和蘇联解体中的作用；二、叶利钦在俄罗斯经济过渡期的作用；三、叶利钦在俄罗斯对外关系中发挥的作用。 在蘇联政治改革中的作用 第一个问题想必是可以引起最大争议的焦点。在俄罗斯国内，相当一部分人士还是认为，叶利钦对蘇***的倒台和蘇联解体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人甚至将其与前蘇***总书记戈尔巴乔夫一起，称为「社会主义的叛徒」。曾几何时，人们还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叶利钦曾经得到时任蘇***总书记的戈尔巴乔夫的提携担任蘇***莫斯科市委书记；但时隔不久，两人就在政治改革的方向和理念上产生严重分歧。但由於政治透明化的进程已经在蘇联一发而不可收拾，以致导致不但蘇联解体不可阻挡，而且叶利钦也从原先的***产党领导人演变成为俄罗斯民主运动的关键人物。 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两人都是原蘇***领导层中的开明人士，这一点恐怕无可争议。关键问题是：这种开明到底应该走到什麽程度？到底是走到像蘇联解体的模式，还是可以有另外一种更为稳健的方式来实现蘇联的经济和政治体制改革。毕竟，一个简单的事实是：蘇联解体後，俄罗斯的国家地位一落千丈，至少需要几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原蘇联的水平。因此，原蘇联的经济萧条和政治不自由，是否一定需要以後来一发不可收拾的解体模式予以解决，这明显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关於这一点，不但至今许多俄罗斯人仍耿耿於怀，而且就连戈尔巴乔夫本人也常怀有歉疚之意。 叶利钦的真实想法如何，至今没有更为详尽的第一手披露。但他显然在政治透明化的道路上走得比戈尔巴乔夫更远。这一困境，相信是当年蘇联集团内部开明人士的***同困境。即便撇开蘇***作为政党的意识形态利益，即便在维护俄罗斯国家利益方面，叶利钦在蘇联政治迅速开放以致蘇联大厦摇摇欲坠之际，乃至作为俄罗斯首任总统时，叶利钦在维护俄罗斯国家利益方面，也有不少值得探讨之处。 「休克疗法」和对外关系 作为俄罗斯首任总统的叶利钦，从九二年开始对俄罗斯经济实施了「休克疗法」，引起当时俄罗斯经济和社会的极大震汤。在此过程中，俄罗斯社会官商勾结严重，包括叶利钦家族在内的俄罗斯执政集团大肆侵吞国有资产。 当然，俄罗斯一夜之间全盤接受解体後的蘇联，与同时代的联邦德国接收前民主德国的情况有所不同，因此在国有经济的改造方面不可能像当年的联邦德国那样，具有「托管局」的模式。但在蘇联解体後，俄罗斯是否有必要顷刻间摧毁原有的公有制，而不是逐步实行稳妥的过渡，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相信未来也将成为历史学家们研究的课题。至於叶利钦本人及其家族在过渡期的所作所为，无论作为秘闻还是研究课题，未来也将持续引起人们的评论。 最後，在对外关系方面，叶利钦面临的俄罗斯是一个地位一落千丈的国家。在这方面，叶利钦时代可谓步履维艰，但叶利钦还是尽可能地做了一些工作。一九九九年西方八国峰会在德国科隆举行，笔者当时专程飞赴当地采访，亲眼目睹了叶利钦的代表在八国峰会上的尴尬处境，由此体会到俄罗斯处境的艰难。在中俄关系上，叶利钦在蘇联解体後与中国建立了较为良好的关系，而且两国的边界谈判也走上良性轨道。(本栏每周六刊出)(文汇论坛)